杜二娘語塞,無言以對,只瞪大了眼睛看許若水,許若水則大大方方地讓她瞧,雖然不是什麼天生麗質的美女,但是還不至於嚇倒人。
孟夫人剛還委屈地眼淚連連,一聽許若水壓了杜二娘一頭,便接著繡帕笑了兩聲,杜二娘,你再煽風點火,我就讓你好看。
「也罷也罷,」孟老爺擺手道,「我說不過你這孩子,行了,都起來吧,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以後家禁該更加嚴密一些才是。」
孟老爺的話無疑是大赦了孟夫人,寶菊扶著她起身,她便將門房的安排說了一下,「以後沒有妾身的對牌,內院的人不能隨意進出前院,更加不能私自出府去,老爺儘管放心。」
「嗯~~~這樣也算是嚴厲了些,以後我也不給天博找什麼先生了,我親自教授,一會兒讓人去把啟兒叫去我那裡,以後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管理家中的生意了。」孟老爺的話音是打算將家裡的事情多交予孟天啟了。
孟夫人自然是最高興地了,「妾身馬上讓人去說,」寶菊已經到了跟前,應著吩咐出去了。
孟老爺一走,杜二娘便覺得沒趣了,拉著孟二老爺走了,整個孟府她還沒有逛遍呢。
許若水見人都走了,便扶著孟夫人坐下,「寶梅,你去給夫人尋些藥膏過來,膝蓋準是發青了要。」其實孟夫人跪了沒有多少時間。
「不用了,」孟夫人恢復常態道,「晚秋,娘是老了,差點被外人落井下石,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你們二嬸准在你爹面前添油加醋了。」
「二嬸是客,娘就不要與她計較了,」許若水安慰道,「住兩天她便走了,爹怎會胡亂聽了她的話語呢。」
孟夫人拍了拍許若水的手,算是認同,「不曾想你這孩子這般實誠,你爹為了玉文君的事情沒少埋怨他自己,你這般一說,他也算給自己找了台階了。對了,不是讓你不要過來請安嘛,怎得又來了?我這有寶菊她們就夠了。」
許若水若是不認識孟夫人,定會覺得她說的都是暖心窩子的話,可她見識過她的反覆及無情,便說道,「兒媳是過來請教娘,那紫嫣該怎麼處置?」
這一句又將孟夫人抬得高高的,這便是她要的當家主母的體面,「我今早去牢裡親口問了那玉文君,紫嫣那丫鬟的確動了春心了,想不到到辛苦栽培的一個丫鬟居然到倒耙相對,差點置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好在她自己嚇破狗膽,將那孩子流掉了,否則到時候就難看了。」
許若水迎合地點點頭,又聽見孟夫人問她,「晚秋,你怎麼知道天博的兒子胸前定會有一隻雄鷹的胎記,這些我都不曾知道。」
許若水便實話說道,「之前姨娘回府的時候,聽說紫嫣懷孕了,也是很高興,無意中提了一句烏蘭落族的事兒,兒媳便記下了,只是不小心提了一句,那紫嫣便狠下心腸,早知是這樣,兒媳便不說了。」
「該說,該說」孟夫人端了那茶盞,眼神飄忽了起來,喃喃地說道,「難怪那烏蘭落氏一點都不著急,原來裡面還有這一層原因在呢。」
許若水聽得不真切,「娘,你說什麼?」
孟夫人回神道,「哦……沒什麼,只是想怎麼處置紫嫣比較合適。」
這個著實是個難題,如果賣了她便會讓她心中不服,將孟府的秘事說出去也是極有可能的,孟夫人不會冒這個風險,煙兒便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處置的話,身邊的下人以後做事便不會勤勤懇懇的了,反正夫人不會處罰她們。
「兒媳有一法子,娘聽聽看,是否可好?」許若水得知玉文君還在臨城的牢裡,並未受罰,看來官府要看孟府和余府的意思做事。
「你說。」
「紫嫣只所以動了春心,恐是看上玉文君了,不如娘就成起好事,將紫嫣下嫁給他,一來將這事情遮一遮,到底受雇於我們府裡,二來,紫嫣伺候您那麼長時間,你就算是給了她一個恩德了。」
孟夫人聞言,覺得言之有理,心想,這個晚秋怎麼病了一場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這般活絡了,好在當初我沒虧待她,否則今日便不能為我所用了。眼前的年輕女子明眸善睞,雖然沒有非常之美貌,但是眉宇間流露的神采讓人為之驚艷。
「這樣吧,既然你想了這法子,不如趁熱打鐵,現在就去找你爹。」孟夫人有些著急,是想用個好法子來彌補自己早上犯的錯。
許若水便攙扶著孟夫人去文韜樓,沒了玉文君授課,整個書房顯得有些冷清,也少了小丫鬟過來探頭探腦的,不過一直在孟老爺身邊伺候的墜雲在門外守著。
孟夫人沒讓她通報便進去了,上了樓發現房門都關上了,可還是聽到裡面孟老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這些事情你就多上心些……你大哥要待在一起……有什麼……多問那些管事的,他們的經驗豐富,多問便不會吃虧。」
孟老爺大抵是將府裡的生意都交託給孟天啟了,語氣聽著還有些不放心,「以後做事別那麼粗心……虧了不少錢……就當買個教訓……」
孟天啟的聲音較於孟天博更為清徹一些,「兒子一定不負爹爹所托,爹爹只管放心。」
「希望你能做到,雖然在外你有些名聲了,切記不可驕傲自負了。」孟老爺耳提面命道。
「敲門,」孟夫人示意許若水,面上已經難掩喜色了,自己的兒子總算是掌握了家中的大權,這些便不怕孟天博來分家產了。
「叩叩叩」,三下敲門聲過後,裡面傳來孟老爺的聲音,「誰啊?」
「爹,是兒媳。」孟夫人對許若水眨眼睛,許若水也只有這麼回答。
「你進來吧。」
正門一推,看到孟老爺的書桌上整整一疊的賬本,而孟天啟一臉恭敬地立在旁邊,就等著接手這些家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