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電梯上樓。
毋庸說,我心裡有一種「回家」的欣喜的感覺呢……我們一直到了第五層,那電梯就「吱嘎」一聲停住了。
我突然脫口道,電梯的質量一般啊。李強楞了一下,冷冷地回答我,你知道什麼?電梯有五個保護措施的。你不要怕。
我笑了,輕聲說,我怕嗎?
我隱隱地記得電梯叫「奧斯多」這個名字。電梯的一邊就寫著「奧斯多」這幾個字。以前,我的眼前每天都會出現這幾個鳥字的,直到「金色海灘」有一天被焚燒為可怕的灰燼,現在我看見「金色海灘」就像重生的秦始皇看見他的親愛的阿房宮。
至於這個電梯,這個叫「奧斯多」的電梯,我一直奇怪的就是電梯為什麼要叫「奧斯多」?我注意了那個生產廠家,喔,中國製作的,媽的,我就是想不出國產的電梯為什麼要叫一個怪怪的外國的名字……其實,我們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很奇怪的,就像:奧斯多。
我胡思亂想著,有點他媽的無厘頭。
李強的辦公室就在第五層,這個我是知道的,我還知道他的辦公室的後面就是臥室,那個臥室——我當然更加熟悉的。
那個臥室以後就是我的臥室了,對那個臥室,我後來還作了必要的改進,比如衛生設施什麼的,李強原來只有淋浴,他喜歡站著沖涼,我入主「金色海灘」後,我就給自己的浴室增加了一個大浴缸,我喜歡泡澡。
再就是客廳……我特別地在客廳裡製作了一個20平米大的魚缸(也是麻州最大的魚缸),那魚缸裡養了500多條我喜歡的各種熱帶魚,媽的,我喜歡沒事的時候就瞪著那些魚的眼睛看,那些魚也喜歡瞪著我的眼睛看,然後我就和魚說話,我嘀嘀咕咕的,很認真,很專注,但是沒有人知道我在說什麼。
關於那個魚缸,我要說的是——
有的時候我喜歡讓魚為我拿主意,當我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大問題的時候,我就會去問魚。
我說魚啊,好兄弟,你來定,你向右邊游,就表示要殺了那人,你向左邊游,就表示我放了他。結果,魚經常是向右邊游,我就對自己說,沒辦法啊,只有殺!然後我回頭,看著自己的手下,手下正等著我的指示呢(大多數時候都是老三王彤在我的身邊),我會面無表情地吩咐手下派幾個兄弟去把那人做了!事情就這樣簡單,我豢養的熱帶魚是我這個組織的決策層領導。我敬仰它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
打住關於魚缸的話題。
繼續說我來到李強的辦公室。
我們進來了,是一前一後進來了,現在,我開始走進辦公室,走進我的……我的很熟悉的辦公室(媽的,這實際上就是我的辦公室啊!)。
我想著。
我想走到老闆椅上去坐下來,但是……現在還不行啊,現在我是:外人,我是一個闖入者。
李強大模大樣地坐到老闆椅上,他坐好後,就開始沉默地看我,他看我的時候他點上一支煙,吸一口之後問我,你要不要來一支?
我知道,這是一個老闆的做派,再者,他還是老大嘛!
我淡淡地說你的抽屜不是有雪茄嗎?我要抽哈瓦那雪茄。
李強神色變了,他愣住了,他驚訝地說你是誰啊你?真厲害,你竟然能夠猜到我的抽屜裡有哈瓦那雪茄……難道你是一個小偷?你來過我這裡的?
李強的眼睛裡有了殺氣。
我笑了,我說我是小偷嗎?你看著像嗎?你這裡是什麼地方?小偷敢來嗎?我告訴你,我是猜到的,你是一個大人物,大人物的抽屜有什麼我能想出來。
你有一套!李強讚歎道。但是……
他的眼睛裡還是有殺氣。
我笑了,我說老大啊,你別生氣啊!
我心道,我當然是知道這裡的一切的啊,我是重生之人,生活是重複的,如果我不想改進自己的生活,我只要隨波逐浪,後面發生什麼都知道,故此,我甚至想和李強說:在放哈瓦那雪茄抽屜的旁邊的抽屜裡還有一本書呢,那書是一部厚厚的聖經,聖經下邊還有一把手槍,李強的防身手槍。
李強是什麼人?混的,他當然要否認抽屜裡有哈瓦那雪茄,他故意和我說道,哈瓦那雪茄沒有,水槍倒是有一支的。說著,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冷冷地說你笑好了嗎?老大。
李強不笑了,他看著我……他研究著我,良久,他說你這人有意思的,說吧,你找我幹什麼?我把包拿出來了,扔給他,他接住了,問我,這個是什麼啊?
我說你打開。
李強打開包,他看見了錢,哇,是一沓一沓的錢,50萬。
他笑了,問我,你什麼意思?送禮的?
我說對,見面禮。
給我?李強再次問。我說是的。
李強走來,不相信地看我,他說我不認識你,你就送錢給我……你真大方,說吧,你要我殺誰?誰值得你花這個大價錢?
我說不殺誰。
不殺誰?那你給我錢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要……加入你,我要……投奔你。
李強哈哈哈大笑,說你很好,很好,說吧,你這個錢哪裡來的?
我說搶來的!
好,你有膽子,你跟著我為什麼?李強問。
我說,因為你值得我跟。
你叫什麼?李強問我。
我叫宋江。我道。
這個名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見過的,我好像認識你。
我說你不認識我,但是你現在認識我了。我走近李強,我說老大啊,你這裡有香檳嗎,我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