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沒事的時候,也即:最最寂寞、最最難耐的時候,我就和老三王彤聊天,說閒話。
我問他一個小問題。
我說老三啊,你說說看,這個世界上到底什麼是兄弟呢?
老三王彤就向我翻白眼,即他的那雙秘密地隱藏著貪婪之光的類似於魚的眼睛複雜地看著我,然後他就用《三國演義》劉關張的那一套來忽悠老子,他顯得十分之振振有詞地對我說,大哥,這個還用說啊?兄弟就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動聲色,但是我的眼神很威嚴……他馬上又搬出《水滸》裡那一套:
兄弟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什麼的。
我搖搖頭,說不是、不是的。
王彤有點不服氣了,就說怎麼不是的,自古以來,兄弟就是這個定義啊。
我說老三啊,你看起來也是挺聰明的一個人,而且還是上海人,你真的是很……很厚道的。
我本想說王彤這傢伙你很笨的,想想還是算了,我總的給他點積極性啊。他這人其實是真的很厚道。不是假厚道。
良久,我歎口氣說老三啊,我怎麼說你才好呢?我和你打個比方啊,50年後你躺在床上等死,我來看你,問你,你喝水不?你搖頭,我說你吃水果,我給你削一個梨,你還是搖頭。於是我再問你,給你找一個美女?你馬上熱淚盈眶了,喘著氣叫道,好兄弟啊,你扶我起來,我要試一試做那個事的……
老三王彤立馬笑了,他說大哥啊,你那時也在床上等死呢,哪裡有力氣來和調侃我,我想,那時候我們就互相扶著起來……
哪怕是爬著去找美女……
哈哈哈!
說起來我和老三王彤就是這樣很寂寞很無聊地打發我們的日子的,一年啊,真不容易,花落花開的,我們使勁地忍著,憋著……
這一年,我一方面時時刻刻地要控制自己的一個不好的念頭,即我總是在想把宿舍裡泥地上的那個鞋盒拿開,偷偷地把洞裡的錢挖出來欣賞一番……
另一方面呢,我又清醒地知道,我一旦那樣干就是一個大傻瓜,萬一我的行為被別人發現……我和王彤就徹底完蛋了,於是我對自己說,當我拿開鞋盒把洞打開取錢的那一天就是我離開學校的那一天。
我想我是一個黑道老大啊,做任何事情都要謹慎、和高度理智的,這兩條是我的基本特徵和求生之道啊,其實,打發日子……
日子嘛說到底就是被無聊、寂寞和無所事事打發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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