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握著「遙控器」的時候,我又情不自禁地開始想著……對了,我還是在想那次我們在浴場的那個事情。
由於瑪麗及時地趕來,並且瑪麗也在聽從我的建議去洗了之後,老三王彤忽然的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了,他看起來就像是我和瑪麗之間的一隻電燈泡,並且他在感覺上也認為我和瑪麗有進一步要「深談」一番的那個意思。
他心裡想,如果不是這樣?宋大哥為什麼一見瑪麗就對瑪麗說你去洗洗呢?呵呵,老大一定是發騷了,一定是想搞瑪麗一下了,哈哈……
王彤就是這樣無恥地卑鄙地分析來著的。
應該說,他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於是,他想我還是見好就收吧,給老大和瑪麗行男女之間的那個「搞」的方面吧。再說了,反正老大已經在吩咐瑪麗辦他侄女進電視台的事情了,如此,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媽的我這頓酒沒有白喝,他這樣一想就暴露了他開始和我喝酒、開始因為劉虎被槍斃他的傷心實際上是一個狗屎的假傷心。
於是,我聽見他高興地說,老大啊,我去樓上推油啊。
我當時譏嘲地對王彤說,好啊,你去死吧。
王彤說好啊好啊。
老三王彤說的推油就是眾所周知的SPA,也叫水療,據說很他媽的超級享受,其滋味爽的和死一樣,故此我就和王彤說,你去死吧。我不是在罵他。
王彤就說好啊好啊。他以為我是在罵他。但是王彤一點也不生氣。他沒理由生氣,也不敢和我生氣,但是我這個真正的老闆一次也沒去享受過那個死的滋味,說起來,很遺憾的,但是我幹嗎要遺憾呢?我應該沒那個去「死」的閒情逸致吧。王彤走後我馬上就和瑪麗辦了那個事,也就是:搞。
我當時辦的很潦草,簡直就是我一生的恥辱。
我「搞」的質量不高,本來我是不想辦的,質量不高的事情我通常不願意做,但是王彤已經上樓「死」去了,我想我沒有選擇啊,只有辦,只有搞啊,何況搞就搞吧,何況偌大的包廂裡就只有我和瑪麗兩人。我不搞她我對得起她嗎?
三天後,我正在麻州市的一個臨山的別墅小區打高爾夫球呢,瑪麗就打來電話了,她對我匯報說電視台的那個瘦子台長好像不怎麼喜歡錢啊,他居然不答應辦小辣的事,他說電視台招人進來是有嚴格的程序的,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他還說有錢就了不起啊?
於是瑪麗請示我怎麼辦?
我說這個世界還有人不喜歡錢?靠,真他媽的有意思,你問他喜歡不喜歡自己的小命?
瑪麗沒有聽明白,道聲,啥?老大。
我淡淡地說這很簡單啊,我們對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通常的做法你應該很清楚的啊?!還要來問我,我忙呢!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漫不經心地收起自己的最新款的蘋果牌觸屏手機,擺出一個很酷的造型,同時,我一竿子就打出一個所謂的好球,眼見那球在空中急速地飛出去了。
我身邊的幾個小兄弟還有那個銀行的朱胖子朱行長都誇張地說好啊!好球!宋董事長球技就是高超!
切,他們明顯在放狗屁嘛!我心裡罵道,但是我的臉上笑瞇瞇的,我什麼也不說,我清楚自己的高爾夫球技實際上一塌糊塗。
電話那邊,瑪麗是明白了。她說好的,老大,我馬上就去辦。
瑪麗說「好的,我馬上就去辦」實際上我並沒有聽見她的話,因為我前文就說了,我已經掛了電話,但是瑪麗還是下意識地說了這句話。我想她肯定是這樣說的。
瑪麗說的「我馬上去辦」其實就是給那個瘦子台長寄一顆五六式手槍的子彈。
說起來這樣的子彈我有很多。
我書房的幾個抽屜裡裝的滿滿的。子彈是我委派一個兄弟用兩條中華煙和駐軍的一個排長換的,那個排長利用他組織新兵打靶的機會自己私下積攢了很多子彈,他見到好煙好酒一激動,腦袋一發熱,就不講政治了,就糊塗了,就偷偷地給了我那兄弟好多子彈,於是我那兄弟就經常地用好煙好酒去換他的子彈。自然的,這些子彈就到了我的抽屜裡。
老實說,我沒有槍,但是人人都以為我有槍,因為我有子彈啊,有子彈的人當然就有槍,其實,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有子彈就是有子彈,有槍就是有槍,兩回事。
我有子彈不假,但是我的子彈不是用來打人的,是用來郵寄的,我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的,總是有很多很多的人不僅不聽招呼,而且還很慫,經不起風雨,一顆子彈就能輕易地嚇暈他們,於是乎,沒多久,那個看起來很牛的台長就慫了,他慫的結果就是小辣順利地進了麻州市電視台。他說的那個什麼嚴格的程序實際上就是一個狗屁。
小辣終於知道是我幫的忙,為了表示自己是一個喝水不忘井的人的人,她就主動來謝我了。她來的時候手裡還拎了兩斤福建柑橘。
丫的,我一看到小辣就傻了,心裡讚歎,這麼靚的妞是怎麼長的啊?
我很激動。
我的身體更加激動,搖搖晃晃的,我恨不得立即摟著小辣到辦公室屏風後面的「密室」去辦事。說起來當時我這樣想顯得有點丟人。我畢竟是一個老大嘛。
再就是,我因為激動,就顯得忒爽氣。我充分地在小辣面前表現了一個當老大的做派。我笑哈哈的,當場,我就給小辣一條名貴的產自南美洲的鑽石項鏈。那一條項鏈好幾十萬呢。哎,我到現在也不知小辣知不知道她脖子上戴著的項鏈的價值。
說起來,我抽屜裡有好幾十條這樣的項鏈,這些項鏈都是兄弟們「弄」來孝敬我的,我有一部分兄弟是從事「手工勞動」的,喔,「手工勞動」就是「偷竊」,是一門手藝活兒,就像木工、瓦工、油漆工什麼的,他們分佈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裡,天天都在忙碌著,很刻苦,很辛勞,早出晚歸的,無怨無悔,他們就像是一群偉大的採花的蜜蜂。
他們的老大就是劉虎,前文說了,我的二弟。老二。
老二劉虎被斃後,我還沒來得及組織「開會」,即組織一次選舉劉虎接班人的工作呢。
那天,我只是隨便地拉開抽屜拿了一條項鏈送給小辣。小辣立即異樣地看了我一眼。
我說小辣啊,你要好好幹,爭取早日出鏡,早日超過中央電視台的董卿。
小辣謙虛地說喔,那我哪能和董卿姐姐比啊?
是的,小辣說的沒錯,她不可能超過董卿——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做事完全可以把目標定高一些。目標高,即使我們完不成,但是我們努力了,也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我們定的那個偉大的目標啊,於是乎,小辣就在我的鼓舞下,開始努力了,發奮了,她確實沒有辜負我的厚望,很早的起來練習嘴功,比如練習那個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什麼的……
很快的,她就是本市電視台最有影響力的女主持人了。嘴功很好。
我和小辣終於搞到一起時,老三王彤是很想不通的,臉蛋漲得通紅,心裡很憤懣,有一次他藉著酒勁問我,說老大啊,我的侄女你也下手啊?
我紅著臉說咋地?我們是愛情。
狗屁!王彤說,你不就是圖小辣年輕貌美。
我惱羞成怒了,火了,罵王彤:老三,你說話注意點影響,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說話?我已經告訴你我和小辣是愛情了。
王彤沒的話說,掉頭就走,他氣呼呼地去問小辣是怎麼一回事。
小辣,一個老頭你也喜歡啊?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很風光的,說不定哪一天就……王彤沒有說下去,因為小辣及時地用手摀住了他的嘴巴。
小辣膽顫心驚地說,叔啊,你胡說什麼呢?小心……隔牆有耳。
小辣說的沒錯,我的耳目很多,不要說隔牆,就是隔一塊銅板我也知道有什麼人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殊不知,宋氏集團是一個王國,在這個王國裡我就是國王,那些想靠陷害兄弟往上爬的人總是大有人在的。比如說,我每天都會接到很多密報。
對於這些密報,我的做法就是去偽存真,去粗取精。
對一些實在很過分且危及到我之安危的人,我肯定會進行必要的處罰的,我處罰的很嚴重,一般而言,在麻州市的電視台的社會新聞裡,經常會出現什麼什麼人被車撞死了,什麼什麼人淹死了,什麼什麼人觸電死了……呵呵,其實,這些都是他們表面的一個死法,他們真正的死法其實都是被我處罰致死的,這些人中有我們內部人,也有外部人。
內部人死就死了,通常沒有什麼後遺症,因為我對他們的家屬都安排的很好,他們願意去死,外部人通常會有點小麻煩,警察會開著警車飛快地來調查,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還沒有調查到我本人。
怎麼說呢?
我長期高居在麻州市黑社會金字塔的頂上,我知道一旦有警察調查到我時,我建立的這個血腥王國也就到了它應該滅亡的時候了。中國有句話說的好,叫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還有一句話說的更好,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媽的,現在這個報應的時候就算是到了,我手裡握著「遙控器」陷入絕望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