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
蒼玄楓目露恐懼,喊了一聲,轉身就往房間跑,世無雙眉宇一鎖,亦是緊隨而上。
房間的門被打開,只見臥室之內一片凌亂,紗帳、被子、枕頭 全部三路在地上,甚至床頭櫃都被推倒,還有一面銅鏡掉在角落裡面,床榻上的小人捲縮在角落裡面,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渾身顫抖不已,包裹臉上的白色紗布已經被凌亂的扔在了床榻上,臉上猙獰的傷口就那麼暴露在人的眼前。
「憐月……!」
蒼玄楓喊了一聲,就要衝過去,哪知道還沒有靠近,明月就喊了起來,那淒厲的叫聲讓人心痛不已。
……
緊隨而來的世無雙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幕,他站在原地,雪寂般的容顏上全是驚駭之色,他的目光凝聚在床榻上的那一個小人身上。
這一幕,他永遠難忘。
世無雙一度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那個遍體鱗傷,面目全非的女子是他的璃月嗎?是嗎?
不……一定是弄錯啊……
可是那眉,那眼,那被他親吻過無數次的唇瓣,是他的璃月啊!
為什麼一天不見,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沖天的殺意佔據了世無雙的腦海,他只覺得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他的手在顫抖,那是因為想要殺人……
他是六歲那年偶然間情緒激動,才被發現跟常人不一樣,有一雙嗜血妖瞳……所以被當做妖孽遺棄,後被師傅收養,在七色谷中,他不斷鑽研藥理,來調理自己眼睛的顏色,終於成功,只要情緒不過分激動,眼睛的顏色變不會改變,這個秘密也將永遠不會被人發現。
這麼多年年,他一直隱藏的很好。
可是這一刻,他忍不了了,他要瘋了……
「蒼—玄—楓!」
世無雙的聲音咬牙切齒,像是地獄中勾魂的魔魅,蒼玄楓一轉頭,就看到了那一雙血紅的宛如紅色琉璃一樣的眼鏡,美的似火蓮,又透著驚天的妖氣和殺氣……
沒有世間去感歎,世無雙的拳頭迎面而來,對著蒼玄楓的臉頰狠狠地揮了上去,力道之大,當即就讓蒼玄楓的俊顏泛起了青烏,然後踉蹌倒地。
他沒有反抗,沒有抵擋,只是默默忍受。
一拳又一拳。
世無雙狠狠地揮下,血沫從口腔中湧出又被蒼玄楓嚥下去,「你打吧,打死我吧!我不會還手!」
一連五六拳揮下,世無雙的心中的殺意卻始終未消,若是蒼玄楓還手,世無雙必不會手下留情,如此這樣,世無雙的拳頭卻好像打在了棉花裡面,無力極了。
見蒼玄楓一臉痛苦的模樣,那痛苦顯然不是他的拳頭造成的,而是璃月的傷……
因為他眼中的疼惜和自責跟自己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無雙壓低了聲音吼道。
他的璃月,他捧在心尖上疼愛的璃月,竟然被人傷成這個樣子。
蒼玄楓卻是抿了唇,沒有接話,但是他的手卻是緊握,眼神陰厲。
「是誰?」
世無雙又問了一遍,見蒼玄楓只是渾身冒著寒氣,卻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突然間明白了,他這個樣子似是要親自為璃月報仇……之前的時候他不是無比厭惡璃月的嗎?可是此刻為何眼中全是愧疚和愛戀……
愛戀……
世無雙氣悶。
「是不是蘇羽嫣!」
世無雙絕對是聰明的,他雖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有過什麼淵源,但是蒼玄楓的轉變一下子就讓他聯想到了蘇羽嫣。
果然,世無雙的話音落下,蒼玄楓就刷的抬頭,眼中嗜血駭人,「我會親自殺了她!」
真的是她。
「她人呢?」
世無雙咬牙切齒的問道,蒼玄楓一錘砸在地面上,「逃了。」
「逃了?」
世無雙怒罵,紅色妖瞳顏色更加奪目。
蒼玄楓抬起頭,「我會找到她,將她千刀萬剮的!」
世無雙沒有接話,而是平靜了一下情緒,讓那一雙紅瞳漸漸的消退,變成黑色的模樣,他也怕嚇到他的璃月。
「璃月,我是無雙……!」
世無雙小聲的說道,緩步的靠近明月。
卻哪知,還沒靠近,明月再一次的尖叫起來,抱著頭,不停的往後縮,儘管身後都沒有地方可以縮了……
世無雙眼中全是疼惜之色,這是受到了怎麼樣的虐待才會被折磨成這般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雙喃喃問道,身後的蒼玄楓目光赤紅,「全是那個賤人!」
世無雙淡淡轉頭,目光冷厲,「是你寵愛的她!」
一句話讓蒼玄楓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淵。
「璃月,別怕……!」
世無雙放柔聲音,輕聲的哄著明月,可是明月還是尖叫,目光中全是陌生、驚慌和痛苦,她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她不記得他了。
無雙真的很難過,甚至難受的他都喘不過氣了,看著對他如此防備的明月,他真的很懷念那個依賴他的璃月。
那臉上的傷口猙獰無比,三個大的的叉,臉頰還腫了起來,她這麼嬌氣的人肯定是嚇壞了,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在宅子裡面,就算她賴床,想要睡覺也該將她帶在身邊的,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妥當,卻誰想這個小女人竟能自己離開宅子……
世無雙心疼又自責。
「啊……!」
明月的尖叫聲一直在持續,聲音都變的沙啞,還是不停止。
那雙大眼睛不再清澈明亮,不再單純無辜,而是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該死的,如果讓他抓到那個女人,定要讓她受盡這世間凌遲之痛苦。
儘管明月拚命的抗拒,不讓世無雙靠近,可是世無雙卻沒有妥協,上前一把將明月抱在懷裡,緊緊的困住,不管她怎樣掙扎,怎樣尖叫都不鬆手……
直到……明月昏了過去。
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她已經筋疲力盡了,眼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真的是可憐極了。
世無雙也不顧蒼玄楓在場,心疼的親親明月的嘴巴,這張漂亮的小臉都被劃成這個樣子了……
將明月放平躺在床上,世無雙這次開始細細的檢查她的傷口,原本在世無雙的心中以為,明月是吃了雪蓮丹的,這臉上的傷口是會恢復的,可是當他檢查出明月臉上的傷口不但被塗抹了毒,而且她的體內也沒有雪蓮丹的時候,世無雙震驚了……
雪蓮丹呢?
怎麼會這樣?
「怎麼樣了?憐月會沒事的是嗎?」
蒼玄楓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不顧臉上的青腫,緊張萬分的問道。
他這一說話,世無雙好像想到什麼一般,轉身刷的一下撕裂蒼玄楓的衣服。
「你幹什麼?」蒼玄楓大怒出聲。
「別動!」
說著手下動作不停,將蒼玄楓的肩膀處的繃帶也一併扯下,看著那三角形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食指一捻,沾了一點血液往鼻腔處一聞……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拳已經出手,對著蒼玄楓的臉就揮了上去,直接讓蒼玄楓退後了好幾步。
「世無雙,你夠了,在打我還手了!」
蒼玄楓也怒吼道。
世無雙的臉色卻不見好轉,他就那麼看著蒼玄楓,眼中的怒火啊,狠辣啊,那麼清晰,只聽他道,「為什麼雪蓮丹會被你吃了?」
蒼玄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雪蓮丹?」
莫名其妙,疑惑無比。
「我給璃月的雪蓮丹怎麼會在你這裡,如果你沒吃雪蓮丹,你的傷口怎會癒合的如此之快,你傷口處的血液怎會有一股雪蓮之香,這藥世上只有三顆,這是最後一顆,如果雪蓮丹被璃月吃了,那麼她的臉,她臉上的毒都會沒事……可是現在,現在……蒼玄楓,我真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