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桐和施芝龍帶人在後面緊緊追趕施青雲夫婦五個人,這五個人如今像喪家之犬,漏網之魚,一口氣跑出二十幾里順著狹窄的山路就上了觀雲台。
觀雲台在施家寨上方二三百米高處,有兩三畝地見方,地勢相對平坦,四周圍是由條石建成的一米多高的護欄,護欄外邊的周圍還長著青蔥的古樹,虯枝籐條,盤根錯節,再就是懸崖絕壁,如刀砍斧跺的一樣。如果說,觀台雲裡邊上聳立的山峰是座摩天大樓,那觀雲台就是大樓前面寬闊的廣場,這一造型非常奇特,巧奪天工,令人歎為觀止。在晴天的白天,站在檯子上,手扶石欄杆,極目遠眺,無限風光盡收眼底,遠方群山起伏,近處樹木蔥鬱,天上白雲朵朵,腳下雲霧繚繞,彷彿置身於仙境一般,因此取名叫觀雲台。又因檯子海拔較高,且要經過「一線天」,「人字梯」這些凶險的山路,所以這裡景色雖美,但卻人跡罕至。
今天夜裡,施青雲夫婦帶著於天瓊趙天會還有一個年輕武巡被追得走投無路了,情急之下他們五人便上了觀雲台並很快分了兵,五個人中先留下趙天會守住「一線天」,又留下於天瓊守住「人字梯」,施青雲夫婦僅帶著一名武巡上了觀雲台。很明顯,他們這是要憑借凶險的地勢負隅頑抗。
這時,邱桐施芝龍施儉施德帶著人也都陸續追到了,現在他們身邊的人也不多了,僅有二十多人。因為山高路遠,又是深更半夜的,很多武巡及寨中的大小頭目不是走散了,就沒跟上,還有的是膽小怕事悄悄地溜了,總之大部分人都掉隊了。
要上觀雲台,首先得過「一線天」,這裡太狹窄了,兩大巨石上觸天下觸地一樣,中間的縫隙僅能容得下一個人側身通過。在「一線天」的入口處,站著手拿護手雙鉤的趙天會。只見這老傢伙將雙手的金屬傢伙一碰,發生清脆震耳的響聲,瞬間雙鉤又一分擺出了格鬥的架勢,真像凶神惡煞一般,怒目而視來人。邱桐一看是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老頭兒不由得怒火中燒,一晃手中的青竹竿就跟趙天會伸上手了。其實,邱桐手中的竹竿是一種特殊的兵器,也是金屬的,外面塗了層綠漆,呈竹竿狀,乍一看就一根是嫩青的小竹竿。邱桐給它取名叫子午盤龍梢,他用起來這種東西是得心應手,即能當鞭又能當棍,舞動起來呼呼掛風,就這樣兩個老頭兒桿鉤並舉就戰在一處。
別看趙天會受了內傷了,但還是很厲害,一對護手雙鉤舞動起來風雨不透,這傢伙輕功又好,圍著邱桐飄來飄去,像個幽靈一樣。邱桐的能耐是不小,但他的年紀太大了,今年八十的人了,人一老氣血就衰敗,不服老哪行呢?憑真功夫來說,他年輕時也抵不住趙天會,何況現在的趙天會比他年輕了二十多歲,幾乎是一代人了。因此,兩人打鬥到二十個回合,老頭兒邱桐就頂不住勁兒了,直累得吁吁直喘,鼻窪鬢角熱汗直流,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這時他們帶的二十多個武巡要往上闖,身後的施芝龍一看,不行,這種場合這些人根本就伸不上手,過來也是白白送死。因此,施芝龍喝退了眾人,讓他們站腳助威,他將寶劍一擺就上來了,二人雙戰趙天會。二打一又過了十幾個回合仍戰不倒趙天會。而且,今天這老傢伙拚命了,愈戰愈勇,邱桐和施芝龍找不到半點便宜。
突然,趙天會讓過施芝龍的劍鋒,雙鉤來了個連環鉤掛,直奔邱桐的雙腿而來。邱桐用子午盤龍梢往外一嗑將趙天會的左手鉤崩出去了,可這是連環鉤呀。邱桐剛把趙天會的左手鉤嗑出去,他的右手鉤就到了,說時遲,那時快,邱桐躲得稍微慢了一點兒,被趙天會右手一鉤正鏤到腿肚子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迸流,老頭兒一個趔趄「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趙天會抬腳就把邱桐給踹出四五尺遠,老頭幾乎暈厥過去,被幾個眼明手快的武巡上來連拖帶拽給救下去了。
施芝龍一看不由得哇哇暴叫,跳過來,「唰,唰,唰」來了個蓋頂三劍。趙天會左躲右閃,最後一劍他用雙手鉤十字交叉一封,施芝 龍的寶劍正好被鉤背面的小月牙夾住。施芝龍用力往回拽了兩拽沒拽動,剛一愣神兒的工夫,趙天會抬腳將施芝龍蹬翻在地。寶劍就撒手了,落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施芝龍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剛折起來,就聽得一陣惡風不善,施芝龍趕緊一甩頭,躲開了趙天會的左手一鉤,沒成想,這時趙天會右手的鉤也到了,這一下施芝龍可沒躲開,正鏤到他的左肩頭上。趙天會也狠了點兒,用力再一帶,連皮帶肉給撕下一大塊,這塊肉上秤稱一下沒有四兩重也差不多少。施芝龍一聲慘叫,二次摔倒在地上。
這時,施芝龍身後兩個小組長施儉和施德一看不好,一晃手中的茶杯口粗細的大棍,衝上來雙戰趙天會。有人過去大著膽子將受傷的施芝龍扶回來,撕下一塊布條給他止血包紮了傷口,並把失落的寶劍也給撿了回來。施芝龍可沒走,帶著人在這裡硬撐著給二人觀戰。
再說施儉和施德能耐更是稀鬆平常,你看他們兩比一般的武巡強得多,但來到趙天會面前什麼都不是。他們兩個都使棍,最拿手的和最不拿手的都是這一套莊稼十六棍,不過這二人配合得挺默契,一個專攻上路,另一個專打下盤,就這樣勉強對付了七八個回合。因別的招兒不會了,使完了莊稼十六棍,二人從頭再來。最後把趙天會給氣樂了,用雙鉤架住了施儉的當頭一棍,一抬腳「彭」的一聲踩住了施德的掃腿一棍,然後迅速將腳耍了個花,一腳正蹬到施德的前胸口,「哎喲!」「撲通」一聲,施德被蹬出五六步遠仰面摔倒在地上。
這時施儉將棍撤回去又來了個攔腰一棍「呼」的一聲向趙天會掃來,趙天會往上一縱起來七八尺高,一個跟頭從施儉頭頂上就翻過去了,同時,趙天會在翻的時候手可沒閒著,雙鉤用力往前一杵,正杵到施儉的後背上。這鉤雙面是刃,這一下可不輕呀,施儉的後背上頓時出了兩道血溝,能有半尺多長,兩寸來深,頓時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施儉一聲慘叫撒手扔棍,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後寨的二十多名武巡一看,乾脆我們以多取勝吧,一晃手中的大棍,一哄齊上,把趙天會圍在當中。趙天會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來吧,你們還有多少,我今天全包了,這麼多年也沒這麼過癮過,哈哈哈……」這老傢伙現在又得意又囂張,舞動雙鉤跟這武巡混戰在一處。這些人都是一些年輕力壯會個三招五式的寨民,制止一般的打架鬥毆可以,跟趙天會這樣的伸手就可差遠了。趙天會像老叟戲玩童一樣,眨眼間就趴下五六個,傷的傷,殘的殘,幸虧沒有死的。
「全都給我退下!」施芝龍這一聲很管用,眾人都撤回來了。趙天會還要不依不饒地追呢,施芝龍一看,乾脆拼了吧!咬著牙右手提劍讓過眾人又上來了,不受傷他也不是趙天會的對手呀,何況施芝龍左肩頭還帶著傷呢。他只能一隻手跟趙天會動手,就那更不行了,因此沒出五個照面施芝龍右手的寶劍就被趙天會右手鉤的月牙兒夾住了。
趙天會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小猴仔子!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我這就打發你去你姥姥家!」說著左手一個反手鉤奔著施芝龍的腦袋就鏤來了。施芝龍一看躲是來不及了,我命休矣!
就在這緊要關頭,就聽得「卡嚓」一聲響,趙天會這一鉤沒鏤到施芝龍的腦袋上,而是在施芝龍的腦袋前不知時伸出一根齊眉短棍,能有小碗口粗細,趙天會這一鉤正鏤到棍子上,將棍子鏤去一截。「啪嗒」一聲,一尺多長大斜茬的棍頭掉在地上。
原來這是後寨的安保科長施化龍帶著幾個武巡及時趕到了,一看他們的寨主有危險,情急之下施化龍就用手中的大棍檔了一下,雖然救了施芝龍,但他的齊眉短棍卻被鏤斷了一截,這一下可好,本來就短的棍這次成了棒槌了。施化龍哪管這個,將半截棍掄起來帶著風聲就跟趙天會鬥在一處。這時,有幾個膽大的武巡過來二次將施芝龍救走自不必說。
單說施化龍大戰趙天會,這施化龍覺著自己武功不含糊,但他的能耐還趕不上施芝龍呢。沒出十個照面,趙天會來了個鉤裡加腳,「噹」的一聲正蹬到施化龍的後腰眼上,施化龍被蹬得平地起來三四尺高,「撲通」一聲摔出五六尺遠,手中的半截短棍也撒手了,趴在石頭地上起不來了。趙天會一看大喜過望,「又來一個替罪羊!」說著輕輕一縱身就到了施化龍近前,把一對護手雙鉤交到單手,右手五指併攏呈「鶴嘴」形,奔著地上施化龍的眉心就點來了。
就聽得「撲」的一聲,紅光迸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