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戀戰的柳金寶丟下聶全勇和老七拚命地往前洞口的懸崖方向跑,聶全勇雙手抽出四支竹籤在後面撒腿就追。
單說柳金寶這傢伙功夫很高,跑得非常快,跑了一陣突然他發現前面石壁處有兩個人,一個人半倚半臥在洞邊石壁上,正是聶衛民,另一個人則是先前跟自己動手受傷的那個警察。柳金寶就放慢了腳步,這時就看見這「警察」一瘸一點的來到聶衛民近前:「聶老伯,是我,我是施文,你感覺怎麼樣?」見聶衛民仍然閉著眼睛不說話,施文一想自己好懸沒樂了,我真是的,聶老伯知道施文是誰呀!想到這兒,施文又說:「聶老伯,是我呀,全勇是我的兄弟,我是全勇的哥哥!」你聽這不是廢話嗎,聶衛民要不是有病在身被他們這一折騰暈過去了,非樂出聲來不可。
柳金寶一聽,明白了,原來這個警察竟是施文!噢,施文和聶全勇兩個人換了衣服來這裡上演真假美猴王了。但他不明白,前半夜施文是自己人,後半夜施文卻成了敵人?他也不明白,施文和施魁是兄弟,而現在卻又和全勇成了兄弟?但此時的柳金寶哪有時間去想這些呀亂七八糟的事呀,我必須把他們倆都抓住來和聶全勇討價還價。想到此柳金寶從施文後邊就撲過來了。
再說施文自己一個人說了半天,聶衛民仍然是閉著雙目不說話。這時他就感覺著後面衝過來一個人,猛然一回頭,「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正是柳金寶,舉著明晃晃的短刀衝自己的腦袋就劈下來了。他想閃身躲過,但一用力胳膊和腿都疼入心扉,不聽使喚,施文心說這算完了,把眼一閉在這裡等死。
就在這緊急關頭,聶全勇就跳到了柳金寶身後了,雙掌舉起來照著柳金寶的腦袋「呼」的一下子就拍下來了,嘴裡還喊了一聲「著傢伙吧,你給我!」柳金寶武功不低,他不但感覺到了這個泰山壓頂,他還感覺出了來人就是聶全勇。柳金寶心說,我這邊一刀把施文給劈死了,他那邊一掌也把我給拍死了,這哪行呢?想到這兒,柳金寶把下落的右臂就變了方向了,斜著一個反臂刀就往全勇腰部掃來,他這招兒跟全勇一樣,基本原理也是圍魏救趙。
有人可能會問,追過來的聶全勇不是已經抽出四支籤在手嗎,他為何不發暗器打柳金寶呢?這裡有個特殊情況咱得交待清楚。在後面猛追不捨的聶全勇了一轉彎兒看到了在前面飛奔的柳金寶,同時他也看見了更前面的聶衛民和施文,他就想來個四簽齊飛將柳金寶打死。但超過四丈遠他的這種暗器就沒有準頭和威力了,他用目光一測這個距離感覺有點兒遠,沒把握。他於是又往前猛跑了幾下,感覺著距離可以了,但柳金寶已經離聶衛民和施文很近了。投鼠忌器呀,如果發暗器,柳金寶不是等閒之人,萬一他一躲傷著施文和自己老爹怎麼辦?因此,他不得已才邊跑邊把暗器藏到原位了。
這時,聶全勇就看見柳金寶到了施文身後了,心說不好,施文受傷了,沒有還手之力,非吃虧不可。情急之下他三竄兩縱才來到柳金寶身後,剛好柳金寶要刀劈施文,他才舉起了雙掌猛擊柳金寶的頭頂。他知道這一下子柳金寶察覺後必然要收刀來躲他的掌,只有這樣才能救施文。
果然,柳金寶也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去躲全勇的雙掌,而是用刀來掃全勇的腰部。全勇一看,這小子果然厲害,厲害中還帶著高明。也不敢怠慢,雙掌也變了方向,向著柳金寶拿刀的手臂就拍下來了。柳金寶一看大驚失色,他可不止一次領教過聶全勇鐵砂掌的厲害,在巴頭市公安局門口挨了他一掌,差點兒被打吐血,在山莊路上遭遇後,手臂上又挨了他一掌,好懸沒把手腕骨打個粉碎性骨折,如此慘痛的教訓他怎麼能不害怕呢?因此他趕緊撤刀躲掌,兩個人又鬥在一處。柳金寶主要是逃命,一看抓人質無望了,和全勇打了三招五式後,虛晃一刀撒腿又往前洞口跑去。聶全勇來到聶衛民和施文近前一看二人並無危險,沒說上兩句話在後面撒腿又追柳金寶。
柳金寶這小子功夫是真高,跑得也真快,但他跑著跑著,突然間就不跑了。怎麼回事?原來他發現眼前不遠處全是荷槍實彈的公安和武警戰士向這邊搜索過來了。強光燈射出一道道光柱,奪人的二目。原來,百丈崖上公安和警戰士們活捉了楊樹青等十來名歹徒後,又等了一會兒,再不見有人上來了。於是,他們就派出了二十多名公安和武警戰士悄悄地順著鐵索下來了,拿著強光燈,端著短把微刑衝鋒鎗,從洞口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咱們說過,蜈蚣洞是大洞內套小洞,洞中有洞,幽洞深深,長達幾里地。公安和武警戰士們搜得很仔細,因此這就慢了。他們一個洞接一個洞地往裡搜,搜出有半里地遠時,就發現了遠處迎面跑來一個黑影,正是逃命的柳金寶。
「站住!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離多遠公安和武警戰士就警告道。同時,幾道強光掃過來,射得柳金寶睜不開眼睛。這也該著柳金寶倒霉,這一段洞雖然有點兒彎曲,但洞兩邊一個小洞也沒有。他一閃身,躲到較凹陷的地方,但強光燈的光束仍然能照著他。柳金寶心裡一涼,這算完了,落到他們手裡,自己有十條命也活不了。
「蹲下!雙手抱頭!」公安和武警戰士二次警告後就壓過來了。柳金寶往下微微一低頭假裝雙手抱頭,手中的短刀他可沒捨得撒手,只見他一咬牙,右手往前一甩,這把短刀打著旋轉掛著風聲直奔一名武警戰士而來。隨著一聲慘叫一名武警戰士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公安和武警的槍都響了,「啪,啪,啪」「噠噠噠噠噠」柳金寶當時就被打成了篩子。也是與此同時,剛轉過一道彎兒來的聶全勇一看柳金寶要用飛刀行兇,在他後面三丈多遠處雙手往前一抖,四支竹籤終於同時飛出,「撲,撲撲,撲,」在後背上就給柳金寶釘上了。中槍又中竹籤的柳金寶慘叫著摔倒在地上,這個惡貫滿盈的歹徒算是徹底結束了他罪惡的生命。
聶全勇衝到近前一看柳金寶死了,對來到近前的公安和武警戰士們簡單交待了幾句,轉過身來快步如飛又往後洞口跑去。再說老七往後洞口方向跑了幾步覺得不行,因為這邊是公安和武警;他又掉過頭往裡邊跑,跑了幾步覺得也不妥,因為他知道聶全勇就在前面,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的老七已經懵了,他不知道究竟往哪個方向跑好了,真有一種腹背受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聶全勇就到了他近前了。老七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把牙一咬擺雙刀就過來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交上手了,本來老七就不是聶全勇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更不行了。沒出五個照面,老七一個連環刀就奔聶全勇劈來,雙臂像風車一樣打著旋兒就來了。聶全勇往上輕輕一縱,一個跟頭從老七頭上就翻過去了,同時,出雙掌「啪」的一聲正拍在老七的後背上。老七往前搶了五六步遠,「撲通」一聲摔倒在石壁旁邊,雙手的短刀也撒手了,「噹啷啷」落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時老七就感覺著五臟六腑翻騰得厲害,胸部氣血上湧,嗓子眼兒發鹹,大嘴一張,「撲」的一口鮮血就噴在石壁上。
「不許動!」老七還想掙扎著起來,前洞和後洞的兩批公安和武警戰士就衝到了眼前,不容分說,將冰涼的手銬就給他戴上了。像拖死狗一樣,從地上把他拽起來就走。這一場戰鬥,聶全勇他們出奇制勝,不但成功解救了人質聶衛民,還把施魁的老窩給端了,擊斃了歹徒頭目柳金寶和其他幾個歹徒,活捉了楊樹青和老七等近三十名歹徒。當然,施寶山和施文功不可沒。早有公安人員將聶衛民和施文送進了醫院。
聶全勇出洞後見到了譚局長和老隱士施寶山,一分析眼前的形勢,戰鬥並未結束。據施文說,施魁和小個子董平這幾天就回來了,覃傑和覃梅仍未抓到,這幾個是頭號重犯,是極其危險的人物。
「譚局長,你看咱們是不是這樣,挑選一些公安穿上歹徒的衣服隱藏在洞中,我還扮施文哥,必要的時候讓老人家施寶山假扮我爹聶衛民仍做「人質」,我們就留守在洞中,迷惑施魁覃傑等人,到時候來個關門打狗……」聶全勇提議。
「好注意,就這麼辦!我們必須嚴密封鎖消息。」譚局長說著交待警務員人員,「所有被擒的歹徒一律嚴加看管,不審不問,對外要做好保秘工作。市局那邊暫且先不匯報。」警務人員答應一聲安排去了。聶全勇和施寶山加上二十幾名公安人員一直呆在洞中,可是一連七八天過去了,也沒見到施魁覃傑等人的蹤影,這一下聶全勇心裡也沒底了。
「譚局長,要不我先到天江去?邱局長交給我的任務不能拖得太久。」聶全勇徵求譚初臣的意見。
「也好,聶老伯已經康復如初了,施文現在也已經出院了,可讓他們父子在洞中再守幾天,陷阱布下了,我們需要有獵人的耐性。我知道你喜歡獨來獨往,不過你要小心,要見機行事,隨機應變,目標可是個反偵察的老手,到天江後你可暗中先跟李國明取得聯繫……」譚局長對聶全勇叮囑再三。
一身便服的聶全勇暗藏槍支,辭別了施寶山和施文,離開了巴頭往天江而來。一路上,他盤算著如何暗中調查申光泰。這可是天江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根深蒂固,大權在握。目前對這個人更多的只是懷疑,萬一弄錯了,自己將來的一切就全完了……管他那麼多幹什麼,自己首先是一個軍人,軍人就應該以服從上級的命令為天職,不能考慮個人私利……
聶全勇怎麼暗訪副局長申光泰咱們暫且不提,單說覃傑那天晚上離開了百丈崖,往天江而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妹妹覃梅。簡短捷說,覃傑來到了天江市勞教所附近,不過他早已把警服藏起來了,將自己打扮成最底層的窮苦人模樣,這種人流浪街頭當然不會引起太多的人注意。這時他聽到了想聽卻又不願意聽到的消息:「……聽說兩天前有一對青年男女假扮夫妻,混進勞教所想殺人,被公安人員當場識破給抓住了。」
「什麼聽說呀!這是真的,我表嫂就在勞教所上班,這是她親眼見的,又是親口對我說的,這還能有假?!」
「哎,聽說那女的又年輕又漂亮,怎麼幹那事兒,我看腦子不是進水了就是小時候讓驢給踢了……」
「唉我說,你怎麼一提起年輕漂亮的女人就來勁兒呀你,照你說那不年輕不漂亮的女人幹那事兒就情有可原啦?嘁,真是的……」
「少扯淡!我是那意思嗎我?……」老百姓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覃梅她們行蹤敗露被抓是無疑的。
覃傑心說怎麼樣,怎麼樣?怕什麼就來什麼。我就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媽的楊樹青這個王八蛋愣充自己是能耐梗。你看他那樣子,搖頭晃腦的,他媽的來的,算是把我妹妹給坑了。楊樹青你等著我的,回頭老子再找你算這筆賬……當務之急必須想辦法先將覃梅救出來,可怎麼救呢?自己現在沒有槍,而且還是警中的叛徒,弄不好救不了覃梅自己還得搭進去。必須在天江市公安局內找一個有能量有地位肯出面的人幫忙才有希望……哎——,我怎麼糊塗了,為何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