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全勇和施文冰消凍解重歸於好,老英雄施寶山當然高興。那麼聶全勇怎麼出現了呢?為了你得明白,咱們再補充幾句。
聶全勇回到警局後,腦子裡很亂。接二連三地出了這麼多的事,每一件對他都是沉重的打擊,聶全勇怎麼睡得著呢?因此一連兩三天他都在辦公室沉思到深夜才歸。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他人在屋裡坐著,時刻警惕著外面的動靜。施文覺得自己做得很神秘,其實他在窗戶上露頭往裡偷看的時候,聶全勇就注意到他了,只是裝作低頭沉思的樣子。施文轉身去追蒙面人的時候,聶全勇在後面遠遠地跟著,心說看來今天晚上打我注意的並非一人,我先不驚動你們,我非要看看你們這群敗類究竟要搞什麼名堂。後來,父子二人在廣場上動手,聶全勇看得真真的,一個使出羅漢拳令全勇吃驚非小,蒙面人武功之高更令聶全勇咋舌。他們二人的談話,聶全勇是一字沒落下,聽得清清的。
後來聶全勇才恍然大悟,幾天前假扮自己大鬧巴頭市公安局的正是這個施文,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給他哥哥報仇。噢,他還有個哥哥施武。前段時間到監獄行刺自己意外身亡的不是施文,而是他哥哥施武,兩個人長得可真像。我知道了,那次在七里屯自己遇見的並和自己交手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施文,而應該是施武,難怪當時他不認識自己呢,我們二人根本就沒見過面。如此看來,趙全大哥的死肯定跟這個施武有關。但自己在回龍武校住過兩次,跟他們家人接觸這麼長時間,從沒聽施寶山說過還有兒子叫施武的。現在的施文做得很過分,給自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而且已經觸犯了刑法。但是他是個渾人,是受了壞人的挑撥利用,得區分對待。尤其是他們家對自己有恩,他哥哥已經喪命了,他也正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這時候自己的決定很關鍵,拉他一把,他就能棄惡從善,而且對目前破案、營救自己的老爹都很有利,正像施老前輩所說,能夠將功補過;推他一下,他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算了,是非恩怨情仇都讓它化為過眼煙雲吧,施文可以不仁,但自己不能不義……瞬間,聶全勇想了很多。施寶山的明辨是非和大義凜然深深地感動了聶全勇,他這才出來和二人見面,兄弟二人這才言歸於好。
那麼施寶山怎麼來得這麼巧呢?前面咱們說了,老隱士施寶山懷著絕世的武功就想不顯山不露水地過後半生。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幾年老頭最大的煩心事就是自己的大兒子施武長年不在身邊。老頭不放心就和二兒子、小女兒到處尋找。但是找了兩三年仍然是音空信渺,越是著急就越找不到。而且近來還越找親人還越少,施文一走沒回來,這施蘭一走也沒音訊,如今這身邊左右就只剩老頭一個人了。把施寶山給急得像熱鍋裡的螞蟻——團團轉。剛好,這時候武校的學生畢業的畢業,放假的放假,可算能抽出空來了,在家呆不住的他就踏上了四處尋找兒女的道路。
一到天江市他就聽著信了,說是施武死了,關於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的。老頭兒好懸沒暈死過去。痛定思痛之後,老頭兒心說我得到巴頭去當面問問聶全勇,非弄清大兒子是怎麼死的不可,憑著我對聶全勇這孩子的瞭解,他是個重情義的人,應該不會下這種毒手,但他肯定知道事情的內幕。老頭兒還沒到巴頭呢,負面消息又來了,說巴頭市公安局現在可熱鬧了,聶全勇當了刑警隊長,結婚的當天晚上來個了假聶全勇,將新娘子騙出來給殺了,聶全勇的老爹也被綁架了,這個假全勇可厲害了,還會打竹籤呢,手一揚公安局那個當官差點兒就沒命了……越傳越玄乎,真是說什麼的都有。
施寶山一聽,心裡就跳成個了。心說哪來的假全勇,會打竹籤暗器,長得又有幾分像聶全勇的,那分明就是自己的二兒子施文。如果真如街頭傳聞那樣,施文也活不成呀,那我們家就全完了……老頭現在恨不得一下子飛到巴頭。
到巴頭下了車以後,他很快就看到了公安部門的佈告和認屍啟示。這上面公佈的案情內容與街頭巷尾的議論相差甚遠,看看沒人注意,老頭把佈告和啟示揭了下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又仔細看了幾遍後便放聲痛哭起來。良久,老人忍住悲痛理了理思緒,看起來傳聞不可全信,國家的公安部門不可能顛倒是非呀,這分明是別有用心的人將施武的死進行了杜撰加工。老頭兒又一想,不好!施文和施蘭的脾氣個性我都清楚,聽了街上的傳聞他們肯定要找聶全勇報仇雪恨,老百姓所說的前兩天大鬧公安局的假全勇,毫無疑問就是施文。我敢斷定,施文現在肯定和施魁又渾在了一起,要不然,假扮全勇鬧警局,就憑施文他可想不出這個點子。這個畜牲,不分青紅皂白地蠻幹,他這是放著地下的禍不惹,淨給我惹天上的禍呀。但是他們現在跑到哪兒去呢?
後來老頭打定了主意,我就在公安局附近轉悠,施文我最清楚,他想殺聶全勇沒殺了,他肯定還得再來,我就在這裡等他。果然不出施寶山所料,這天晚上施文一進公安局就被施寶山發現了。老頭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於是就悄悄地在後面跟著他。
別看施寶山已經七十出頭的人了,但他是練武之人,身板硬朗得很,看上去像是五六十歲,精神矍鑠,兩眼閃亮,功夫從沒落下,仍然是寶刀不老,威風不減當年。
當施文想動手行刺聶全勇的時候,老頭兒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這才把他引了出來。施寶山當時氣壞了,非要借這個機會教訓教訓他不可,也是有意想試試兒子的功夫有多大長進,這才故意跟兒子較氣打鬥了半天,最後一看兒子的這兩下子還行,這才將施文輕而易舉地制住,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閒言少敘,書歸正文。施文把自己這幾天的經過跟施寶山和聶全勇詳細地講了一遍,又把蜈蚣洞內的情況介紹了一下,最後痛哭流涕地說:「兄弟,哥哥是個罪人,縱使死個千次萬次也恕不清哥哥的罪過呀!不過,你放心,死了的人哥哥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活著的人我怎麼給帶走的,我就怎麼給帶回來。我這就去救聶老伯。」說著轉身就走。
「回來!畜牲,你又給我蠻幹是不是?」施寶山把眼一瞪喝住了他,「你一個去能辦成事嗎?你自己的性命不說,救不出聶老漢不等於打草驚蛇嗎?別人不說,一個施魁你對付得了嗎?我也不是說句大話,你和你全勇兄弟兩個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手下還有人呢,他手上還有槍呢!我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是啊,施文哥,老人家說得對,我們必須得智取,不能蠻幹。你讓我想想……哎,這樣,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我們倆換一下,快!」說著,聶全勇就解自己的衣服。
「兄弟,你穿我的衣服?我穿警服扮警察?……」施文不解地看著全勇。
「你知道什麼呀,快脫衣服,你兄弟是想假扮你。——就你樣的腦子還能扮得了警察?有你這麼呆的警察嗎?」施寶山瞪了一眼兒子,「不過,全勇啊,你這樣去仍然很危險。施文從洞裡出來這麼久了,萬一他們發覺了你就凶多吉少了。不如這樣,咱們三個一同進洞見機行事,若能先救出你爹,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老人家,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已想好了。這樣,現在讓施文哥把我帶到後洞口,他在洞外隱藏起來接應我,我一個人進去就行。老人家你辛苦一趟,到公安局找到值班員給局長譚初臣送個信兒,這是我的警官證,讓他速派公安和武警暗中包圍蜈蚣洞。等我救出我爹以後,咱們再共同行動,這次非把老窩給他們端了不可。」全勇邊和施文換衣服邊說。
「這樣也好,我這就去,你們倆可千萬小心!」說著,施寶山三竄兩縱就消失在夜幕中……
不提施寶山到警局報信,單說聶全勇和施文兩人撒腳如飛就往蜈蚣洞後洞口而來。這是在與時間賽跑,戰機稍縱即逝,早到一分鐘就多一分勝算,遲到一秒鐘,就增加一分危險。五六幾里地的路程,二人很快就來到了。
距離洞口還有百十來米時,施文和聶全勇就停下來了。「過了這個坡的後半坡處,全是大葉草木和樹林,下面就是洞口,洞口緊靠著大山石,旁邊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你可要小心。」施文用手一指前面黑乎乎的小丘,小聲對聶全勇說。
「好勒,哥哥,你在洞口附近找個隱蔽處躲起來接應我,我這就進去救人。」說完聶全勇翻過小丘坡,就鑽進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