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沈冰月拍了拍手,她滿意她當然滿意了。簡鋒還知道憤怒,那就代表他醒過來了。
單一、單二本想阻止沈冰月繼續傷害著他們的宮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從不知眼淚為何物的他們,眼睛一酸,眼淚悄然流了下來。他們的宮主從來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今天竟淪落到為了一個女人肝腸寸斷。丟棄了他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態!
「滿意,我非常滿意!」沈冰月捉摸不定地對上簡鋒染上了憤怒的眼睛,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她從簡鋒的眼神中看到一個和她一樣倔強的影子存在,或許骨子裡,簡鋒和平她是同一種人,只是她隱藏得比簡鋒深些罷了。
簡鋒看到沈冰月這個表情,心裡撕扯般痛了痛。下一秒,簡鋒換上一個招牌的多情笑容,簡鋒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諷刺:「放心吧,我簡鋒還沒有淪落到為了一個女人瘋狂作賤自己的地步。不過,我承認,你是目前為止,讓我最上心的女人,如果你願意,說不定,我真的能為了你放棄整片森林。」
沈冰月嘴角抽了抽,靠,她差點都忘了簡鋒是視女人為衣服的男人。虧她還差點為他產生一絲內疚,該死!她果然不能仁慈,她是女魔頭,殘忍才是她做事的王道。
「哈哈。」明明背上傳來陣陣痛意,但簡鋒卻笑了,誇張地笑了。看到沈冰月剛才一閃而過的黑線,他的心裡好受了些。至少沈冰月是擔心過他的,要不然今天也不會來吧?而且,難得看到沈冰月剛剛那個表情,心裡突然覺得很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痛並快樂著?
「該死!」沈冰月毫不理會簡鋒身上的傷,抬手給了簡鋒一拳頭。簡鋒沒有躲避,被打個正著,眼睛瞬間黑了一大圈。
但簡鋒臉上的笑意依然,只是沒有人注意到,藏在笑容背後的那份澀痛。簡鋒被沈冰月這一拳頭,打得頭暈眼花,他甩了甩頭,腦海裡瞬間短路,他華麗地倒了下去。
「宮主!」單一、單二驚叫了聲,慌忙走過去接住了簡鋒。
「活該!」沈冰月鄙視了眼簡鋒,毫無良心地開口。就在單一、單二要興師問罪時,沈冰月先發制人:「別擔心,你們的宮主挨了一拳頭,他還死不了。你們現在先找郎中給他處理一下背上的傷,然後,把他的外表修理一下。速度要快!」語氣是無可違抗的命令。
單一、單二被沈冰月的氣勢壓倒了,他們努了努嘴把到口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單一向單二使了個眼色,抱著簡鋒去找飄渺神醫。
「沈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沈姑娘可否等宮主醒了以後,再走?」單一的語氣有些複雜。似乎是擔心宮主,又似在責怪沈冰月,更似在懇求沈冰月。
沈冰月冷笑勾了勾唇,身上的清冷高貴氣息,越發的攝人。
單一見沈冰月不出聲,他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沈姑娘,在下自知身份低微,可在下想請求你留下來,等宮主醒了再走!」
說實話,單一不喜歡沈冰月,他從來不認為一個已為他人妃的女人配得上他們的宮主。更何況,沈冰月對他們宮主的態度有多惡劣,縱然宮主表面上沒什麼,他們一樣知道得一清而楚!
「好。不過,本王妃要知道落離那條手臂廢了,是出自誰之手。」沈冰月冷笑開口。
單一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沈冰月是掛著來看宮主的名義,來為鬼王的手下尋仇的。想到這裡,單一就更不喜歡沈冰月了,但他的臉上卻無不喜。
「沈姑娘,砍傷落離的是左護衛,如果你想幫落離報仇,只要沈姑娘肯留下,銘月宮絕無半句怨言!」單一大義滅親地開口。只要是為了宮主好,銘月宮內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內,都可以犧牲!
「好!你叫他在本王妃面前自斷一臂,本王妃就放過他。」沈冰月有些嗜血地開口。
「沈姑娘請隨在下移步大堂。」單一作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了出去,給沈冰月帶路。他聽到沈冰月稱自己為本王妃時,他本想改口叫三王妃,但始終開不了之個口。
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向以食色性也的宮主,怎麼就捨得為了這個狠絕的女人,放棄整片森林?
沈冰月才剛坐到大堂上呷了口茶,一個模樣看起來有點賊眉鼠眼的男人走了進來。沈冰月終於見識到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了。長著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嘴臉,動作卻絲毫不模糊。
「大山自砍一臂,但大山不後悔刺出一劍!」大山話落人動,只見一陣寒光閃過,伴隨著血花飛濺,大山的左手臂脫離了大山的身體。
沈冰月看完熱血飛濺,她讚賞地看了眼大山,雖然說大山說的話她不愛聽。可大山的行為,當真讓她滿意。至少這份果斷,比她手下的夥計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簡鋒的手下可以為了他出生入死,而她的手下又有多少能做到?上次山賊來時候,她重點培養的人才飛龍,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竟然帶著心愛的女子逃了!
看來簡鋒也不是一無事處,他風流的脾性的確讓沈冰月厭惡。但她管理手下的能力大大地超出了她的水準單一併沒有太多的情緒。
大山向沈冰月彎了彎身,慘白著臉色走了出去。單一早就知道大山會按沈冰月的吩咐去做,所以看著一地的血大山咬了咬唇,卻不哼一聲。今天他自砍一臂,不是因為沈冰月是三王妃,有鬼王為她撐腰。也不是因為沈冰月是女魔頭,有仇必報。而是,為了他們的宮主!
幾個丫環顫抖著走進來清理地上的血漬和那一條手臂,她們早就聽過沈冰月是一個狠絕的女魔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斷左護衛一手臂,竟然還能面色不改地坐著品茶,實在是非人所為。
那邊,飄渺神醫在為簡鋒清理著背部的傷口。一連幾天,他的這個徒弟連他這個師傅都差點氣走了。飄渺神醫突然很想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他的徒弟如此的不思進取。
「好了,你們先把他泡到藥壇裡面泡一刻鐘一下,再給他穿衣服。」飄渺神醫看了眼單一等人道。
「是,師公!」單一恭敬地開口。
飄渺神醫撫了撫鬚,大步走了出去。當他走到大堂的時候,渾濁的眼裡一下子清明過來。飄渺神醫先是錯愕了一下,隨後,他走過去,激動地開口:「師妹!」
沈冰月剛喝的一口茶無比華麗地噴了出來,靠,從哪裡跑出來一個老頭,居然敢佔她便宜!師妹?她看起來有哪裡老嗎?
「……」飄渺神醫恢復了些許理智,他嚅了嚅唇,臉上的激動之意減退了很多。
「老頭,趁我沒發作之前,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沈冰月強壓下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冷笑著對飄渺神醫開口。
單二立馬走到飄渺神醫的面前跪下下:「師公,你認錯人了,這位是三王妃。」
「丫頭,你娘可是李月?」飄渺神醫無視沈冰月的無禮,一雙在瞬間多了不少生氣地眼睛,緊緊地盯著沈冰月問。
這回輪到沈冰月驚訝了,李月是她的娘親年輕時候的名字。那時的李月可是天下聞名的第一琴後,但自從娘跟了爹後,就一直隱性埋名。娘說過,當時迫不得已,她隱瞞了所有與她相識的人。
飄渺神醫從沈冰月的驚訝中,肯定沈冰月就是師妹李月的人。要不然,他第一眼看去,怎麼會錯把沈冰月當成了李月?
「老頭,你認錯人了。」沈冰月隱藏掉臉上的驚訝,有些不耐煩地譏諷。既然娘當時不讓任何認識她的人,知道她現在的存在,那她當然要隱匿到底。哪怕眼前這個老頭,是娘很要好的朋友。
飄渺神醫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他沒有再追問。畢竟,是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太魯惘。
而且,師妹一走就是20多年,期間沒有一絲音信。如今,眼前這個女娃就算是她的女兒,她也未必會帶自己去見師妹。
「丫頭,既然如此老頭我就不打擾了。李月是我曾經的師妹,不過她已經消失20多年了。唉,這人一老,就開始老眼昏花了。」最後的兩句,飄渺神醫似是故意說給沈冰月聽,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沈冰月看著飄渺神醫落寂的蒼老背影,抿緊了唇。如果娘親真的是眼前這個老頭的師妹,那還真的是見鬼了。尼碼,師兄妹的年齡相差之大,都可以當父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