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雙眸一亮,一把攥住江拓野的雙肩,用力的搖晃。
「你說什麼?莉迪亞來了?在哪裡?我可想死那個小丫頭了。」
江拓野用力逃離他的鉗制,揉著雙肩,「老大有事出去了,晚上回據點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這個老傢伙,不用每次聽到老大的名字就這麼激動。」
「臭小子,你說誰老?」這話西蒙就不愛聽了,他不過才剛剛五十歲,哪裡就老了?臉蛋依舊光滑,身體機能比小伙子都要壯士。
「好啦,我老,我老行了吧,你研究你的東西吧,我去看看鮑威爾。」說著,閃身躲過西蒙又要伸過來的魔抓,走向裡面的房間。
西蒙看著走遠的江拓野,高興的哈哈大笑,哎呀,莉迪亞,那個小姑娘終於來了,他有多少年沒有見到她了,好像有十多年了,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一定和她的母親一樣美吧。
「鮑威爾,感覺怎麼樣?」走進其中的一個房間,雪白的病床上,鮑威爾上身被纏上了繃帶,此刻正斜倚在床邊,看著對面桌上的電視。
「老大。」鮑威爾看到江拓野費力的想撐起身子,卻被江拓野制止。
「躺著就好,我來看看你,一會就要走了。」
「老大,那個女人……」他心裡還是憤怒,他的救命恩人,卻要屈居於一個女人之下,還要那麼丟面子的跪在她面前,江拓野能忍,他卻忍不了。
江拓野臉色一變,冷聲警告,「鮑威爾,注意身份,就算老大不計較,我也不能饒了你。」
「老大……」鮑威爾驚訝的瞪大雙眼,不解的看著他。
江拓野心裡很欣慰,他能這麼維護自己,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
「鮑威爾,如果我想獨立的話,老大一定會二話不說就點頭同意的。」他相信,薄涼音絕對不會反對,她的心意他們心裡都知道,就是希望他們過得好,雖然身處在黑道,這個心意幾乎等同於奢望。
「那老大為什麼不獨立?」他相信,老大有那個實力的,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對他有信心。
江拓野長身玉立,站在牆邊,看著掛在牆壁上的死神畫像,西蒙的愛好還真是重口味。
「不是不獨立,是從來沒有想過,獨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我這輩子為之奮鬥的目的,就是保護老大一生平安,就算犧牲我自己。」
「為什麼?」鮑威爾一聽,頓時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因為,我能有今天,全部都是老大父女的照顧,當年我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幫派的嘍囉,任務失敗後,被他們的當家推出去頂罪,死狀淒慘,而我和母親也難逃一死,如果不是老爺子出手救了我,我已經死了很多年,哪裡還能有今天的衣食無憂,小弟成群,鮑威爾,男人都有野心,有大志,但是莫過於重情,重義。」他轉身看著靜靜沉思的鮑威爾,淡淡一笑,「別看老大是個女人,但卻是一個如同你們西方戰神雅典娜一般的存在,她就好像是個發光體,有著讓人不得不跟著她轉動的吸引力,如果沒有了她,所有人都會脫軌,未來難以估摸,人外有人,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世界的巔峰,鮑威爾,作為你們的領軍人物,如果我不能有承擔失敗後果的勇氣,我也不配作為一個男人活在這個世上。」
一番話,情深意重,愣是讓鮑威爾這個大男人落下了懊惱的淚水,不禁為昨天自己衝動的後果感到後悔。
見他心結已解開,江拓野走上前,在他肩膀意味深長的拍了幾下,「以後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否則不用老大動手,我都會先動手的,要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
江拓野留下一番話,轉身離開了。
鮑威爾失神的雙眼直視著電視,心,卻已經掀起了驚天巨浪。
蒙特街是意大利最出名的黑街,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在這裡遊走的都是一些黑手黨和一些暴力黨派,一般的市民,從來都不會在蒙特街周圍兩公里處行走,政府原本加大了打擊力度,但是在無數次的挫敗後,就不再來圍剿,常年下來,這裡已經成了一處終年瀰漫著濃重血腥暴力的黑街。
牛仔餐廳,位於蒙特街中央,是一個早年叱詫黑手黨的頂級殺手,金盆洗手後開的,其實來這裡的吃飯的少,喝酒的多,差不多就類似於一個酒吧。
這天上午九點,一輛豪華的黑色法拉利張揚的停在牛仔餐廳門前。
秦嵐率先下車,走過去給薄涼音打開門,然後跟在她身後,走進餐廳。
一進去,腥臭的味道鋪面而來,伴隨著粗口的罵罵咧咧聲,還有摔酒杯,踹桌子的聲音。
等薄涼音一進去,頓時整個餐廳安靜了,所有的人都把視線聚集到這個出色至極的女人身上,表情各異。
她冷冷掃視一下全場,雙手揣在褲兜走到木質吧檯位置坐下。
秦朗則是面無表情的跟在薄涼音後面,待他坐下後,安靜的站在她左肩位置,雙眼慵懶的垂下,默默無語。
一分鐘後,身穿白色襯衣的侍者送上來一杯咖啡,一杯伏特加。
薄涼音抬手放在吧檯上,纖細白皙的食指敲打著檯面,「坐吧,這裡的藍山是最正宗的。」
秦朗無聲的點頭坐下,放在唇邊輕抿,回味後,才認真的點頭。
她悠閒的端著酒杯把玩著,所有的神經感官告訴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所有人的視線裡,好像是監視,其實就是第一次來,必經的過程而已。
果然,五分鐘後,眾人見薄涼音只是喝酒,沒有什麼舉動,重新開始大聲喲呵起來,刀叉撞擊盤子,酒杯碰酒杯的聲音。
她勾唇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黑街,毫無晝夜之分。」
下一刻,她就對秦朗下了命令,「秦朗,去吧老闆帶出來,我有事請教。」
「是。」秦朗起身就熟門熟路的走向員工通道,而在他們面前擦拭玻璃杯的侍者好似聾啞人一樣,毫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