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昇聞言非常不悅轉頭看向那人,打量之下只覺得這人生的虎背熊腰很是壯實但自己卻是一點印象沒有。洪昇不禁皺眉問道:「爾是何人?竟然阻我?」那人拱手恭敬答道:「卑職龍驤執金校尉扈翊,特奉命伺候祭天壇周邊事宜。」洪昇略微歪頭輕聲念道:「扈翊?本將軍怎麼對你一點印象沒有啊~」扈翊拱手賠笑說道:「上將軍政務繁忙,怎會記得卑職如此小人物呢。」洪昇想想也是如此,於是揮手說道:「也罷,今日高興就不與你計較了,且讓開讓本將軍上去。」
扈翊身體紋絲未動但仍舊拱手說道:「上將軍,司馬大人臨行前特意交代過,此台乃祈天承運之所,非九五者不能上前,若不然會招上天詛罰。」洪昇聞言滿面不悅說道:「胡言亂語,你且讓開!」說著洪昇看著侯譽已經走到台階一半位置了,這個時候追趕還能趕上。扈翊聞言仍舊沒動只是略微靠近洪昇低聲說道:「將軍,司馬大人讓小人轉告將軍,凡事不可太過,不然惹得眾人雜論不好,您看,下面幾百雙眼睛盯著此處呢,司馬大人臨行前交代事不可做過了。」
洪昇聞言果然回頭看去,確實有不少目光正在悄悄打量此處。洪昇輕咳兩聲,扈翊才繼續說道:「將軍,卑職覺得隨失國之君一同登台祭天總會沾染些隱晦之氣,若不如等會隨新皇一起登台祈天,那樣才會有貴氣天降。上將軍,您覺得呢?」洪昇聽後左右思索片刻覺得這話說的似乎也滿有些道理的,然後再抬頭向上看去侯譽已然還差十數步就到壇頂了,自己這時追去也不好看啊。再三思索之後洪昇輕輕拍打扈翊肩膀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待禮成之後本將軍定然予你重賞!」扈翊拱手應道:「卑職先行謝過太子。」
洪昇聞言「太子」二字頓時喜上眉梢,然後又重重拍打扈翊肩膀兩下說道:「你說話我愛聽,哈哈哈~」說著洪昇轉身大步向外走去,扈翊拱手相送,爾後面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宮內眾人都不識得祭台下執劍七人為何,只是聽說是按北斗七星之陣站位護台的衛士,但若是河北軍來的軍卒定然認得這就是那名聲在外的殺狼七人眾!殺狼本是五人,即徒手狼扈翊、血娘子虞氏、奪命書生寧暉、農夫李世民和繼承爺爺遺願的生死判官衛卓,但是後來又加上了血娘子的女兒血蝶、扈翊的徒弟殘狐張搏以及李世民的兒子小農夫李大壯,這便形成了今日新的殺狼七人眾。
侯譽盡量走的緩慢,可是不經走的台階還是到頭了。天壇頂端上四邊一米多高的護欄插滿的各色皂旗,風吹打著它們肆虐的擺動著,惹得人心情煩亂不堪。侯譽仰天望去不禁舒心自語:「父皇,孩兒無能沒有守住江山社稷,今日便要先您一步離去了。上蒼啊,朕願以此無用之身換得父皇、母后晚年安康福圓。」說著侯譽沖天深深一拜,但是當侯譽緩緩起身向前望的時候他卻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因為這祭天台上竟然沒有香火龍燭,也沒有祭品皂案,有的只是一座怒龍出雲的紫金龍座!龍座左右立著兩員魁梧老將,而龍座之上那著紫金祥雲甲九龍逐日胄的人竟是……侯譽整個人都呆愣住了,他只能吃驚瞪大雙眼爾後一步一步緩緩向前走去。
一個時辰之後,九重威鼓響起、三通長號鳴罷。洪方、洪昇父子再皇家儀仗隊伍的簇擁之下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洪昇身著一身金黃盤龍袍,頭頂九龍護日冠,腳踩祥雲炙焰靴、腰飾九陽光照金絲帶,這一身的華貴崇高之氣當真令人不敢直視。此時洪昇也換上了一身金色游龍甲冑,手中也再無利刃在身,甚至連配飾用的寶劍都沒有帶在身上,因為負責典禮的官員說了帶著凶氣之物參與承天大典,會招來不祥天意,所以父子二人都捨棄一切帶凶的物器只是身著華貴至極的服飾走了出來。
文武百官整齊轉身過來衝著洪方父子二人躬身行禮,洪方微笑點頭示意同時緩步向前走著。在走至乾坤祭天台下時,洪方不禁抬頭向上望去,但是眾多皂旗隨風舞動之下竟然根本看不到台上面的情景如何。洪方見狀不禁低頭看向洪昇說道:「台上為何插如此多的旗幟,完全將祭台上面擋住了嘛!」洪昇聞言連忙拱手答道:「回稟父皇,這都些旗幟安插都是有說法的,乃是按乾坤九九之數配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再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象排列……」
洪方聽到一半就揮手打斷說道:「行了行了,插個旗幟還如此麻煩。不過,你這父皇叫的倒是挺順口的?看來你比為父還急不可耐啊?」洪昇聽後淺淺一笑拱手答道:「父皇就要足凳九五了,作為兒臣得自然要改口了,不然若有失言恐饒父皇龍顏不悅。」洪方聽後呵呵一笑,但是隨即右眼皮突突突的連跳三下。洪方右手輕撫右眼皮低聲自語說道:「右眼跳動不止,看來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個……」洪昇聽後眼珠左右一轉爾後拱手答道:「新皇登基,總是有些難處的,但是我們大軍在握,父皇儘管寬心便是。內宮禁軍佈置妥當,城外郝召將軍已然率領五萬大軍整戈待發。」
洪方聽後緩緩點頭不語,爾後就聽司禮官在旁大聲喊道:「吉時至,皇登祭天。」喊罷沖洪方父子恭敬的拱手躬身行了一禮,洪方也未理會他而是徑直抬步走上了台階,洪昇在其身後三步處緊隨。洪方此時心跳加速,數年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日將變成現實了,這方皇位終於真的是屬於自己了,洪方的心情當真是澎湃萬分。洪方激動之餘還一再告誡自己,一定要厚待侯超及其家人,一定要保其榮華富貴,畢竟是兄弟一場啊。就這樣想著想著,洪方終於踏上了最後一節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