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策馬一路狂奔,傍晚時分終於到了襄陽城外。守城校尉上報侯超,侯超聞言大喜但卻未即刻召見而是讓徐庶暫住館驛之內。因為侯超欣喜之餘還清晰的記得,史實之中徐庶前來之時徐母為表大義便慷慨自亡了。侯超是愛才,是真正的愛才所以才不願傷才,一定要先做些準備工作才行。
徐庶一夜輾轉難眠,度時如月一般終於熬到了天亮。天亮時分徐庶再次請官員請奏侯超,這次官員給出了滿意答覆,帶著徐庶往城內一幽雅清靜的別院內面前徐母。徐庶疾步走進別院,徐母正在賞花,徐庶望母便跪拜:「母親大人……」
徐母聞言一驚:「我兒為何在此?」徐庶跪著向前挪動,待拉住母親的手才緩緩道出事情。徐母聞言驚叫一聲:「我誤兒也!」說罷淚如雨下。徐母左右思索總覺得不妥,狠心推開徐庶後大聲喝道:「我若死兒便無所牽掛,待我死之後,汝可歸明君身旁!好生保重!」徐庶聞言驚叫:「母親!」
徐母言罷快步向一大石處跑去,準備以首撞之。這時侯超「恰巧」出現,徐母一時不察重重撞在侯超胸口之上,侯超痛的呲牙咧嘴一番,內心慘叫:這老太太怎麼那麼大勁?徐母感覺頭部觸感不對,抬頭望之原來撞的是人不是石頭。侯超忍著痛上前扶住徐母關懷的問道:「老夫人傷到您沒有,老人家不要那麼衝動……」
徐母不答反問:「你是何人?」這時徐庶已經快步來的母親身邊,雙手緊緊的扶住了母親一臂,雙目閃著精光望向侯超。侯超後退一步拱手彎腰行禮說道:「在下侯超。」徐母和徐庶表情同時一驚訝,然後皆表露出痛恨之色。
徐母轉頭望望徐庶然後怒目侯超問道:「就是你命人騙我兒前來?」侯超語塞只能「這……」了一會,徐母怒言相向:「可恥!!汝竟行如此齷齪之事,讓天下恥笑!」侯超尷尬的賠笑不語,比較理虧嘛。徐庶扶著母親安慰說道:「母親,您還是進去歇息吧,請不要再有輕生想法了,兒寧願待母去死!」說著徐庶做撞石狀。知母莫若子,要勸住剛烈的母親那就得跟她來同樣的招數。
徐母果然緊緊抓住徐庶手臂喝道:「我兒不可如此!娘死是為成全孩兒大義,汝死為何?懦夫乎?」徐庶點頭說道:「請母親大人息怒,大義不外乎忠孝義,孝也是大義,若兒來母忘乃當真失大義也!請母親三思!」這時侯超也上來幫腔說道:「請徐老夫人息怒,一切都是侯某惹出的禍端,在此侯超向您賠罪了。」說著侯超九十度鞠躬拱手行禮,古時除了跪拜之外這可是大禮。
徐母和徐庶都不曾想到侯超會來這招,他這身份,這……畢竟古時身份尊卑有別,侯超身份那麼顯赫,卻對一個平民卑躬屈膝行如此大禮,在大怒氣也當時消了一半了。徐母出於禮節不得不上前輕輕扶起侯超尷尬說道:「侯公不可如此,老婦受之不起。」侯超起身搖手說道:「不不不,使得使得,侯某一時愛才心切行此大惡之事想來悔恨朽骨,而且沒想到此事還害得二位險些犧命以成大義,這……這……實乃侯超大過也!請夫人受我一拜,懇請原諒!」
說著侯超就要屈膝下拜,這可驚慌母子二人。徐庶與徐母同時上前扶起侯超口中一再勸說:「使不得,使不得……」侯超搖頭一定要跪,母子二人再三勸說侯超才作罷。徐母被侯超這麼一攪和暫時沒了怒火,人家那樣身份都那樣了,咱也不能不知好歹啊。徐母再細想想侯超好像也沒做什麼大惡大奸之事啊。挾天子?那是曹操父子幹的事,而且曹氏已經被侯超殲滅了。亂朝綱?侯超一直沒在朝廷之上,他也插足不到啊。禍百姓?侯氏統轄六州百姓豐衣足食,沒有言苦……這……這恨侯超什麼呢?只是恨他是大軍閥嗎,天下軍閥何其多也……
徐母想到這些便不再氣恨這件事了,於是任由下人攙扶進了房內。院內只剩侯超與徐庶以及侯超的隨從在了。侯超衝著徐庶善意的微笑一下,徐庶左右思量片刻便對其拱手還了一禮,隨後侯超與徐庶在院內石桌之處坐下。兩人只是寒暄問候並沒有提到別的問題,而且侯超也絲毫沒有要招降的意思,這讓徐庶一時有些莫不著頭腦。半個時辰之後,侯超再次入房拜別徐母,徐母這次態度溫轉許多,並親自送侯超出了大門。隨後母子二人深深含淚闡述各自思量之情直至深夜……
第二日,侯超沒有來,諸葛亮卻來了。諸葛亮出仕之前與徐庶就是好友,今日聽聞徐庶到來特意前來探望。兩位故人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深情長談。
院內石桌上已經擺上了清茶,徐庶與諸葛亮一邊品茶一邊緩緩的交談著。諸葛亮放下茶杯手搖羽扇輕歎一口氣說道:「我本以為元直前來,老夫人定會以死明志,萬幸,萬幸啊~」徐庶輕輕點頭說道:「幸好侯超來的及時擋住了家母,不然當真不敢想……昨日與家母長談,母親竟然對侯超改觀不少。」
諸葛亮轉目認真望著徐庶問道:「侯公行事一向善意,今日不知為何會突然如此……假信騙謀之事不像其所為也。」徐庶點頭說道:「這事我已經詳細與家母談過了,母親提起程昱前些時日經常拜貼探望,恐怕就是他假借母親手法將我坑騙過來。」諸葛亮微微側首望向茶杯口中卻輕聲說著:「是他?曹操的近仕謀臣……」
徐庶輕歎一口氣說:「不曾想啊,許是天意……」諸葛亮搖頭呵呵笑道:「哪裡是什麼天意,分明是小人為事嘛……呵呵呵,那元直日後有何打算?」徐庶拿起茶來輕輕泯了一口說道:「侯超見我也未表現出招降之意,許是內心有愧?我閱人無數,卻看不懂侯睿時這個人。遠時他曾跪祭仇敵曹操,昨日為表歉意又自願屈伸跪拜家母,他這人……總之讓人看不懂,你永遠不知道下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諸葛亮也拿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嘴角泛起笑意,這時徐庶忽然開口問道:「孔明,那你為何會在此處?」諸葛亮輕輕扇了兩下羽扇開口說道:「諸葛家與侯超甚有淵源,自其未得勢時便與諸葛家有恩情。諸葛家世受侯超恩情,家父以未能輔佐其成大業而含恨而終。所以我……」
徐庶皺眉說道:「孔明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只為父願,你有兄長、膝弟,他們完全可以代之。孔明出山恐怕還有他因吧?」諸葛亮搖扇不語,徐庶自顧搖頭說道:「你總是這樣,每每搖扇自享,讓人猜不透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我說,別扇了,有那麼熱嗎?」
諸葛亮搖頭一下然後微笑說道:「元直既來定無歸心,一則怕天下恥笑反覆無常,二則怕有失孝道。可苦了劉玄德嘍~」徐庶呵呵說道:「知我者孔明也,玄德明公處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我來時已經推薦了士元(龐統字表),給你找了一個好對手。」諸葛亮搖扇輕答:「龐士元,天下大才也,善於攻心設計,出謀偏於機巧,又細算入微……有他輔助劉公可讓你我寬慰。但其相貌……」
諸葛提到龐統相貌之時二人不禁同時打了一個激靈,太不敢恭維了。二人同時這般反應相視見了不禁呵呵一笑,然後徐庶起身說道:「我自離開劉公自日起便心中立誓,終身不為侯超獻一謀一計,也算是報答他的知遇之恩吧……」這時諸葛亮也搖著羽扇站了起來,徐庶轉身望向諸葛亮說道:「那孔明你呢?」
諸葛亮每天微微一皺,然後轉身輕輕邁步向院外走去,邊走邊說著:「既為其臣,必忠其事,鞠躬盡瘁,除死方休……況且……」說到「況且」諸葛亮就停住了腳步然後緩聲繼續說道:「他是我兒時的偶像,輔助他是我幼時的心願,只是現在有些心結沒有解開……」
徐庶聞言輕輕點頭不語,諸葛亮這時也重新邁開腳步走向了遠處。徐庶輕輕坐下身子,把二人杯中未飲盡的茶水輕輕倒入石盤之中,口中自語說道:「臥龍解開心結之時,恐怕就是真龍飛天之際。希望它來的晚一些,能給明公他們多些準備時間……」
太陽當空耀目,輕雲徐徐飄過去,荊州一切還是那麼安詳。江夏夏口之處,一個身著藍色長衫,身材微胖偏矮之人走在入城的官道之上。看他也是文人大盤,氣質也是非常人可比,最出眾的當屬他的面容。凡是自其身邊路過之人都會忍不住乾嘔一番,他走到哪裡反胃的感覺就隨之擴散到哪裡。
「我很醜嗎?」藍衫文人拉住一個過路客認真的問道,那路人一隻手摀住嘴巴強忍著嘔吐欲一隻手使勁的搖擺口中含糊的回答說道:「不,不,……」那文人滿意的微笑的放開了手,那路人生硬嚥下一口嘔吐物高聲說道:「不,不,不是一般的醜!是真的太醜了!」說著再也忍不住趴到一棵樹旁痛快的嘔吐起來。藍衫文人滿臉黑線一番想殺人的表情,可是他賣力的吸吐幾口氣之後雙手自胸向下輕輕下推說道:「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一番調控之後文人面帶善意微笑的走到那路人身邊然後伸出右腳賣力的跳著踹了兩下,口中還罵道:「丑就夠殘忍了,還真的『太醜了』,為什麼要加個『太』字呢!」路人嚇的抱頭落荒而逃,這時又有兩個路人經過,只是望了文人一眼便乾嘔一番。文人卻整整頭髮,瀟灑的一甩頭驕傲的朝城門繼續邁進。
很快文人走到了夏口城門之處,他抬頭望望城門上的石扁口中自語說道:「希望他是個識貨的主,微笑,自信,我能行!」說著文人邁開大步準備入城。這時兩個威武的士卒伸出長矛做交叉狀攔住了文人的去路。
文人見了點點頭說道:「哦,規矩我懂,給。」說著掏出幾錢銀兩交給了兩個守城門的士卒。兩個士卒相互看看,然後二人自各自口袋掏出幾錢銀兩混到文人給的銀兩之中又叫還給了文人。文人接過錢愣愣的不知所措的問道:「幹嘛?這裡入城還要發錢?」兩個士卒搖頭,一個年長的士卒開口說道:「不是,是您長的太標新立異了,我們怕進城後影響市容,要是嚇到婦女和孩童就更不好了。」
文人被氣的七竅冒煙,這時另一個士卒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安慰說道:「你長的醜不是你的錯,可是你跑到這裡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哥倆湊了些銀兩,您當做好事收下錢趕緊走吧。哥,我實在忍不住了……」說著那士卒扭頭轉向一邊嘔吐了起來。這時另一個年長的士卒也捂著嘴說道:「我也忍不住了……」兩個守城的士卒一起嘔吐起來。文人臉都氣的由白變紅由紅又變紫,紫的腦袋都冒火了!
文人捲起衣袖面帶殺氣大喝起來:「你們欺人太甚,看我的『滅世手』!」兩個嘔吐的士卒聞言眼角露出凶光,二人同時動了一左一右將文人騰空架起快步邁向遠處,其中一人還忍不住呵斥道:「你小子裝什麼大尾巴狼,要不是我家主公仁慈不准我們軍人欺辱百姓,就憑你這尊榮我早海扁你一百八十遍了!給我走遠點!」兩個士卒同時發力一扔,文人被狠狠的拋到了遠處。
文人啪嘰落地,滿身塵土,面帶淚光的望著兩個大兵哭訴說道:「我是鳳……鳳雛,我是來投效你們主公的……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想我鳳雛也是名滿天下的……」兩個大兵手撓腦袋相互望望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其中年輕的人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手指文人叫道:「哦!哦!哦!你是鳳雛!!原來你就是鳳雛!!」
文人激動的使勁的點著頭:「對對對,蒼天開眼了!小哥,我就是鳳雛!」年長的士卒右肘捅了年輕士卒一下問道:「你認識?」年輕人搖頭說道:「不認識,但是我們村有個鳳姐,也許他們是親戚。」文人啪嘰一次再次倒在地上。年長的士卒拉住年長的向城門走去,口中還說道著:「別管他了,反正不能讓他進城,不然三爺見了依他的脾氣還不立馬肢解了這貨啊,當放生吧,走回去站崗。」
文人淚流滿面心有積仇於是仰頭長嘯:「蒼天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給我無雙的智慧為什麼卻要沒收我傾城的美貌,我不甘!」說著文人突然恢復常態拍打身上的塵土整理著衣衫接口說道:「可我習慣了……」文人單手摸腮開始思索如何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