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超正在犯難之時聽聞帳外喧嘩一片很是意外,待掀開帳簾時看見操場之上白壓壓跪了一片勇字營的官兵,領頭的正是他親自任命為副將的王忠磊。 勇字營的將士望見侯超出帳眾人再次拱手齊聲喊道:「我等願以人頭為趙將軍作保!求主公開恩!」震撼啊,千萬人一起求情何其壯觀!侯超身後的將軍看見了紛紛跑到士兵之前跪下拱手喊道:「望主公三思!求主公開恩!」眾人又是一陣響應:「望主公三思!求主公開恩!」
侯超點頭心裡暗道:嗯,這台階搭的夠大的可以下了!心裡雖然激動但面上還是要做周到的,侯超正色走向趙雲聲音硬朗的說道:「軍法不容蔑視……可是趙雲實乃首功將臣,又容萬千將士一同作保講情,故此孤格外開恩免除趙雲死罪!」侯超一發話萬人齊開顏,不過侯超話鋒忽然一轉:「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除功過相抵之外趙雲還需受一百軍棍!法外開恩絕無二回,眾人皆應恪守軍法不得怠慢!如有類似定斬不饒!」
眾多將士異口同聲回應道:「謝主公開恩!我主英明!」侯超轉身把令箭丟與典韋說道:「由典韋監刑!」說著侯超緩步向前走去,待走到典韋身邊時卻小時說道:「吩咐下去,打輕一點……」聲音雖小但典韋卻聽的真切,狡猾的一笑後典韋拱手答「喏」。
典韋招呼行刑隊行刑,當然主公的吩咐他也很明白的吩咐了下去。雖然有所照顧但趙雲依舊被打的皮開肉綻,看著雖恐怖卻是一點內傷都沒有,以趙雲的體質而言不出半月便可恢復如初,再加上有華佗配置的藥膏在那傷痕想留下都難。
趙雲受刑當夜侯超親自拿著華佗親自調配的金瘡藥悄悄來到他的營帳之中,趙雲看見主公到來很想起身迎接但被手腳麻利的侯超搶先按下了。掀開趙雲的衣衫看著皮開肉綻的場面侯超眉頭皺的老高,埋怨似的看向身後的典韋,典韋則事不關己一樣把頭轉向了別處好像很欣賞某樣東西一樣。
侯超搖頭說道:「趙雲將軍受苦了,不是孤狠心啊,實在是軍法不能廢啊!將軍受苦了!」說著侯超把一大把金瘡藥捂到了趙雲背部傷口上,趙雲嘴一抿忍下疼痛後才開口說道:「雲私放敵將實在罪該處斬,蒙主公開恩免除死罪,實感激不盡!如此模樣乃雲罪有應得,雲有勞主公牽掛了。」
侯超心細的幫趙雲塗著藥膏神情有些惆悵,忽然開口說道:「子龍仍心繫劉備吧?想當初我們約定若我不如玄德子龍盡可離去……子龍心思我知道一二……」趙雲聽言急於轉身卻被侯超用力的按下:「你先趴著,上完藥再起來,咱們就這樣藉著機會聊聊天……」
趙雲本欲掙脫卻聽侯超如此言語就再也沒有動靜了,侯超依舊認真的在幫趙雲上藥嘴裡卻一直沒停:「好久沒和子龍如此交心了,還記得當初在河北初遇子龍之時……你欲尋明主我欲尋良將,意氣相投與子龍相約從事……大丈夫一言既出不可復收,如子龍思我不如玄德賢睿盡可自顧離去,我誓言五載不與子龍敵戰,我惜子龍如手足……」不知道什麼時候侯超也學會了劉備煽情的本事,眼光中淚水閃動的讓人看了沒辦法不動情酸鼻。
趙雲越聽心裡越難受,以前的種種他也清晰的記得,之後的種種他更是深刻的記著……與侯超一起奮戰的時日,虧欠夫人的一生承諾,大丈夫立功建業的豪情成就,他都深深的記著……
想到這些趙雲再也趴不住了,一陣不太利索的動作之後趙雲跪於地下拱手成拳向侯超啞聲說道:「蒙主公不棄,招雲於山野,委以重任,此知遇之恩雲沒齒不能忘懷!主公不介尊卑,待雲如親如友,情義淵深,縱雲萬死不能報其一也!武將遇一明主而慶一生也,忠臣侍一英君而耀其族也!雲兩榮皆得,怎肯棄明公而暗投!今日雲以已之念,不忘昔日情誼放過劉備,放生一者情誼全散,日後若見定刺其餘槍下,如不棄雲願一生供主公驅使,效犬馬之勞!」
說到最後趙雲這個頂天立地的大漢子竟然都開始泛起淚花了,而侯超也早就淚花滿面了又怎麼捨得再惹哭趙雲呢!侯超上前一把扶起趙雲,滿面激動的點頭不語,典韋這個鐵漢子也是淚流滿面決堤不止了,可是固執的腦袋依然歪向一邊裝著很認真的在欣賞別處景物。後來侯超與趙雲有寒暄幾句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趙雲營帳。
侯超走出趙雲營帳狠狠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激動的努努嘴後深深歎息一聲:「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話還沒有落地就聽見不遠處一人接口說道:「此石頭方落,它石依懸……」侯超轉身望去卻見郭嘉在營角去拂袖而立。
侯超看見郭嘉會心一笑說道:「有奉孝在,孤何憂也?呵呵呵」郭嘉輕歎一口氣說道:「主公不可輕心,馬鉅忽然不見定有他處計謀,我軍不可不防啊!」侯超背著手向郭嘉走去,經過其身邊時也未停留只是徑直的向前走著,而且邊走邊說道:「依奉孝之言,謀在何處?」
郭嘉很隨意的舉步跟上侯超的步伐,與其只差一肩距離。郭嘉左手輕撫著下巴淡然的說道:「不與我軍此處爭鋒,其謀定在洛陽……」侯超不禁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洛陽?這洛陽處……文遠(張遼字表)也應有所動作了吧,密令都下達時日許久了,怎麼……」郭嘉迎向侯超的目光認真的解釋說道:「想來應該是等候水軍船隻,但依據時日來算近兩日應有所消息……如此唯恐……」
侯超眉頭漸漸擠了起來脫口問道:「唯恐什麼?」郭嘉表情也有些絲愁:「唯恐二謀相撞,其結果無定數也……」侯超聽完認真思索片刻後點頭說道:「如此我等應另做打算……,奉孝快隨我去大帳觀圖商策!」郭嘉聞言點頭而應,隨後二人快速走向中軍大帳。
大帳之內數十盞油燈合理的分佈在四周,整個大帳被燈火照的明亮如晝。郭嘉和侯超把地圖攤開在桌案之上,二人細語秘密商議著什麼。約半個時辰後二人終定計策,侯超叉腰站直身體大聲喊道:「來人吶!速傳太史將軍進帳議事!!」帳外一傳令將領命答「喏!」然後轉身飛速離去。
不到盞茶功夫就見太史慈急步邁入大帳。太史慈一進帳就對著侯超、郭嘉拱手行禮:「慈參見大哥與軍師!」侯超趕緊擺手擺手說道:「二弟不必多禮!!快速近前說話!」太史慈見侯超如此著急的神態便也不囉嗦什麼,三步並兩步後來到二人面前。郭嘉望向太史慈一眼然後手指地圖說道:「二將軍請看,聯軍雖敗但卻未動馬家筋骨,敵圍許昌實為洛陽,此處不戰洛陽必戰!我料敵軍必調精兵往洛陽而去,後出虎牢威陳留,攻兗淮斷我軍後路,若如此我大軍危矣!雖公台(陳宮字表)引軍三萬駐守虎牢之外但無良將遣撥終不能成事……」
不待郭嘉說完太史慈就拱手打斷了他的話語:「軍師不必細緻言明,有何差遣還請軍師速速令來!」郭嘉見狀欣喜的點點頭手指地圖說道:「將軍可率軍自穎川入河南朝洛陽發兵,若無算漏敵軍應在穎川有所埋伏,將軍進軍千萬謹慎!」
太史慈拱手說道:「請大哥與軍師放心,慈心中自有盤算!」郭嘉再次點頭繼續說道:「將軍若近洛陽先不急於攻城,若見孟津戰亂可先攻孟津回合北軍張遼,後齊發洛陽;若見洛陽火起可棄城往虎牢攻伐,待打開關門引陳宮將軍共戰城池。」
太史慈點頭不語,心裡早已熟記於心。侯超抬頭望向太史慈關心的說道:「此去弟凶險萬分,若大意皆萬劫不復,我當撥大軍良將供弟驅使!有何要求說之必允!」太史慈聞言向後退去一大步後拱手單膝跪地說道:「慈不用大軍相隨,僅率本部三千軍馬,將不過文(欽)、呂(蒙),有此足矣!」
侯超看向太史慈滿是關懷之色:「如此萬萬不可!!我惜弟勝金萬倍,不攜萬軍不准出營!」太史慈這時有些急了重重在地上磕了兩下才說道:「大哥關切深記於心,望大哥信過於慈!憑慈能耐三千軍將足勝矣!!若不准願立軍令狀!!」
侯超心急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郭嘉伸手拉住手臂:「主公應信二將軍才是,大丈夫既能言者必能行也!」太史慈更是眼冒激情的望向侯超:「大哥……」侯超閉眼皺眉思索片刻之後甩開郭嘉的手走向桌案令牌簍處睜眼取出其一令箭拿於手中,然後轉身回到二人面前正聲說道:「命太史慈三本部精兵三千往洛陽依軍師計策行事,令文欽、呂蒙為副將輔助之!三將定要完勝回來受孤封賞不得有誤!!」說罷侯超將令箭丟向太史慈。
令牌還在空中旋轉下落著,忽然太史慈右手向前一伸緊緊的握住了令箭並宏聲答應道:「末將領命!定不負主公所托!」言罷,太史慈豁然起身行禮轉身而去。侯超向前跟了兩步才停下腳步,只是那目光依舊尾隨著太史慈而去。
汝南境內陽安縣處。晴空一片,麗日風吹,樹蔭斜影之下黃忠、劉磐緩步策馬引著三千兵馬小心翼翼向前行進著。二人皆是眉頭緊鎖一副苦悶至極的樣子,忽然劉磐開口說道:「侯軍怎麼就能把大寨給佔了呢?」黃忠苦悶的搖頭不肯言語一聲,見如此劉磐恨歎一口氣繼續自語說道:「馬鉅是怎麼守的營寨?怎麼如此輕易就被人奪了去?」
見劉磐沒有完了的自言自語黃忠終於忍不住開口答話說道:「少將軍,此時不是牽恨此事之時,大營被佔我軍無後路矣,且對孤軍深入背腹受敵之狀思考良策才是!」劉磐聞言認同的點了點頭,認真的思考會兒之後劉磐才抬頭望向黃忠認真說道:「如此不如衝殺回去?」
黃忠搖頭否決說道:「不可,敵軍新勝士氣正旺,戰意巔沸,若此時回軍必為之擒也!」
劉磐右手食指敲擊著自己的腦袋又開口說道:「回軍不得唯有死戰,莫不如尋得侯超主力決之雌雄!」黃忠再次搖頭否決說道:「不可,我軍孱弱僅三千餘人,除非一可敵十不然萬難撼動侯軍數萬之眾!」
劉磐思考的「良策」一一被黃忠駁回,這次他心中可沒有什麼底氣了,於是只得拱手詢問道:「那依將軍之言我等該如何是好?莫不能屈身降侯吧!」話說出口連劉磐自己都擔心起來,若黃忠真有此意那豈不大惡!劉磐緊張的看向黃忠,黃忠卻眼冒凶光的正望著自己。
劉磐緊張萬分,額頭都已經掛滿了汗珠,那右手也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佩劍,黃忠見狀趕緊揮手說道:「少將軍休要多心!老夫絕無投降之意!眼下我軍處境瀕危,唯有且戰且走,以戰養軍,遊走侯勢腹內,攪其秩序,待有良機方可衝出升天!」
劉磐聞言一顆緊張亂跳的心才沉了下來,擦擦頭額的汗珠後才開口說道:「將軍此言大善!一切倚仗將軍智勇也!」黃忠趕緊拱手說道:「事不宜遲,我等可先尋侯超小股糧隊擊之,我們可邊走邊議,請將軍加速進軍,不然晚時眾卒皆無餐也!」劉磐當然知道黃忠的意思,此次奇襲分兵而來糧草物資當然不曾攜帶,時間拖久了大家該餓肚子了,餓肚子的士兵還怎麼打仗呢?
二人簡短商議之後劉磐立即下令加速行軍,並散出大批偵騎奔往前處尋找打劫目標。說來黃忠心裡也是非常鬱悶的,堂堂一個勇戰上將如今卻淪落到打劫度日的地步,可悲可歎啊!但比他更鬱悶則是侯超了。近日安陽、中牟、汝南等地紛紛傳出小股糧隊被劫事件,各地也曾派兵遣將前往征剿,可是劫匪異常凶狠,所去戰將無一生還歸來。
最後各地見事態彈壓不住只得上報汝南守將徐盛處,徐盛為人謹慎驚疑是敵軍有意潛入所為。汝南守軍不過五千,守城有餘征討不足,於是徐盛只得一邊組調軍隊準備圍剿一邊快馬奏報侯超處尋求支援。
侯超送走太史慈後正準備揮兵宛城,忽然接到徐盛的奏報一時為難起來。任由他人在腹地滋擾久後必是大患,兩軍交戰不可有一絲疏忽,原因無他,世人皆知:棋錯一步滿盤皆輸!
侯軍中軍大帳。郭嘉、趙雲、典韋、許褚、顏良、文丑、管亥等人皆列班而站,侯超把奏報遞給郭嘉看去,郭嘉細看之後拱手說道:「主公,嘉以為此並非尋常盜匪,定是敵軍小股精兵所為,我軍不可放之任之,久必成大患!」
侯超點頭笑說:「奉孝與我意見如出一轍,我當遣一上將前往跟隨圍剿。不知道哪位將軍願望?」如若放在戰前廝殺、陣中取敵大將首級之時這般將軍可是爭先恐後的舉手請戰的,但今天不知怎麼的了聽說前去剿匪竟然沒有一人站立出來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