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蘇塵茫然的問:「呃,你怎麼在這裡?」
夏離奇怪的看著她,「這裡是我的寢室,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
蘇塵倏地反應過來,想到什麼,一張臉忍不住滾燙起來,紅的似能滴出血來。
同一時間,她手摸的地方也迅速堅硬灼熱,耳邊聽到夏離悶悶的低哼了一聲,嚇得她立即就想收回手,但無論如何用力,卻仍然無法掙脫夏離的手。
蘇塵正羞惱間,下一刻,一隻長腿伸過來,壓住了她的雙腿。
她一陣驚慌,側過臉去看他,就看到他一雙眸子閃過一絲幽暗,正灼灼望著她。
「放開我啦。」蘇塵低叫了聲,又急又慌。她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孩,對於夏離此刻的反應,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夏離若寶石般迤麗溢彩的眸子,此時似乎蒙了一層霧氣,眼角有隱約的妖嬈。
半晌,他才暗自歎息一聲,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蘇塵如蒙大赦,以一種逃跑的姿態,快速地下了床。
還沒站穩,寢室的門忽然被人推了開來。
「你們……這是做了什麼?」
外面的人似乎怔了下,冷酷的聲音裡夾雜著古怪的意味。
聽到來人的聲音,蘇塵窒了下,抬頭看去,夏冰姿態閒散地踱了進來,鳳眸隨意掃過她,最後落到凌亂的床榻上,目光隱約有幾分的促狹。
夏離這個時候已經起來,看著夏冰,幾分惱怒的說:「你進來做什麼?」
夏冰勾了勾嘴角,鳳眸揶揄的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蘇塵的方向,「你不會是還沒搞定她吧?」
夏離皺了皺眉,沉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慍色及尷尬,剛要斥責他,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倒地的聲音。
夏冰看著蘇塵,挑了挑眉,「不是吧,被我哥欺負得站不住了?」
蘇塵受不了的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我們什麼也沒幹,純粹只是睡覺而已。」
她話一落,夏離的面色僵了僵,夏冰卻認真的哦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狀,不過投向夏離的目光,有幾分的鄙視。
就算夏離涵養再好,這刻也被夏冰給激得差點暴走了,好不容易壓制住暴躁的火氣,他抿了抿唇,冷靜的開口,「這麼早過來是有事嗎?」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不然我也不會打擾你們了。」夏冰漫不經心的說。
蘇塵與夏離卻同時抽了抽嘴角。
「你們既然有事相商,我便先走了。」蘇塵覺得自己再在這裡呆下去,肯定會被夏冰那些無厘頭的話給逼瘋的,於是很果斷地奪門而出。
「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的。」見蘇塵走出去了,夏離在桌前坐下,淡聲說道。
夏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親自去一趟夜瀾城是麼?」
夏離面色有些凝重,「生肌凝香草雖然長在夜瀾城,但也就那麼幾株,且生長在地勢險要的雪巔山脈。所以我想親自走一趟。」頓了頓,說道:「希默從苗疆回來的時候,恐怕我們也能從夜瀾城回來。」
夏冰聽到這裡,會意點頭,「蘇塵也要去?」
「是。」夏離目光看向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紅煙公主或許能幫我們拿到殞香的解藥,她應該會在夏王朝逗留一段時間,所以可以麻煩你接待她嗎?」
夏冰目光一閃,有些厭惡的說:「為什麼讓我去接待她,我看岳朗這段時間比較有空,你應該拜託他比較妥吧?」
夏離面色不變,「他有他的事,陳佩珊最近一直纏著他,我怕他分身乏術。」說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有些祈求的眼神看著他,「苗疆一族本就神秘莫測,加上路途甚遠,希默此去苗疆能不能拿回解藥,誰也無法預測?如果紅煙公主能從蘭皇后手上拿到解藥,那麼蘇塵的生命就多了一層保障。」
見夏冰面色微微有些鬆動,夏離垂下眼睛,繼續說道:「還有軒轅皓的死,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說辭。身為掌握了軒轅國一半以上兵權的紅煙公主,她說的話,會很有說服力。我這樣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冰眼底劃過一絲不自在,逕自站起了身,冷冰冰說道:「我知道了。」出門的時候,腳步頓了頓,「柳嫻兒對你並未死心,她已經攛掇她爺爺向父皇請旨向你催婚,你自己要有所準備。」說完,已經走了出去。
夏離眼睛微微闔下來,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柳嫻兒對蘇塵做的那些事情,他還沒有追究她,沒想到她卻對自己還不死心。他現在已沒有時間與她糾纏,必須要盡快解決掉她。
想到這裡,他揚聲喊道:「靈隱。」
靈隱無聲無息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單膝跪在他身前,「主子。」
「去一趟柳府,想辦法毀了柳嫻兒的閨譽,此事勿必要弄到人盡皆知。」夏離沉聲下著命令,眼底掠過一絲殘佞冷酷。
「屬下明白,立刻著手去辦。」靈隱恭敬說道,很快退了出去。
……
望著對面神色冷酷的男人,紅煙仍然不敢置信,沒想到他會來見自己。
衣袖下的手,有些緊張地握了起來,眼睛悄悄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突然望過來,頓時像受驚的小兔子般,迅速地垂下了頭,眼底掩飾不住地閃過一絲慌亂。
夏冰冷冷盯了她一眼,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解藥的事情有什麼眉目了?」
紅煙覺得自己很奇怪,對於他冷冰冰,近乎質問一樣的語氣,她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生氣,而是很小心的說道:「我知道幽皇后喜歡煉製丹藥,無意中看到過她放置丹藥的地方,已經命我的心腹去取來了,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的。」
夏冰修長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不置可否,語氣仍然冷酷道:「貴國太子不知所蹤……」
紅煙立即說道:「太子皇兄被刺客截殺,很可能凶多吉少。這件事我已經命信使加急稟報回去了。」
夏冰鳳眸輕闔,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不再多言,端起桌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半晌,起身說道:「公主在夏王朝,有什麼事盡可來找本王。」
紅煙望著他走出去的修長挺拔的背影,久久沒回過神來。
「公主。」身邊的侍婢輕輕喊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般,嘴角淺淺的笑意綻開,如花朵般絢麗奪目。
翌日,夏離帶著蘇塵便出發去了夜瀾城。
兩人一騎,開始了漫長的路途。
蘇塵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靠在夏離懷裡,看著日出日落,青山綠水,忽而心裡漫過許多的感動。微側過身去,看著身後的男人,小臉上浸潤過一抹幸福,眼睛裡更是劃過一絲眷戀。
如論將來如何?這一刻,她想她是愛這個男人的!
放心地倚靠在夏離的懷裡,身後這個男人的懷抱便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夏離低眸看著懷裡的少女,眼底劃過一道迤邐的光彩,「你在唱什麼?」
「當。」蘇塵說道,嘴裡輕聲哼著曲子。
夏離凝神聽了一會兒,心裡一動,嘴角勾出一絲笑意,輕輕咀嚼著她歌詞裡的意思,「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戀……」
蘇塵側過身去看他,嘴裡輕聲唱道:「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夏離眉眼俱亮,緊緊抱著身前的少女,專注的眼神,彷彿眼前的少女,便是他的全世界。這一刻,萬里河山,也敵不過她的一個笑靨。為此,他願意傾盡所有換她一個真心的笑容。
駿馬奔騰在天地之間,身後的一切漸漸化為細小的塵埃。
夏離墨色的長髮被風揚起,與蘇塵的發糾纏在了一起,彷彿要糾纏生生世世。
番外
苗疆。
時間飛快,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夏王朝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新皇登基已有月餘,據說皇后乃昔日離王府的一個女僕。然而新皇對其卻甚為寵愛,為她空置後宮,三千佳麗只是虛設……
南宮希默來到這裡已有四個月,殞香之毒的解藥,早已有了眉目,然而他卻並沒有急著趕回夏王朝。
手裡握著月前收到的信箋,俊雅的容顏中籠罩著淡淡的愁緒,就如這苗疆成年霧藹的天氣般,他的心裡也已籠上了揮散不開的陰霾。
他擔心的那個人,不再受殞香之毒的折磨,這是他最為欣慰的事,他祝願那個如精靈般慧黠的女子,一世安好,聖眷不衰!
「公子,皇甫小姐來看您了。」柳陽在身後稟道。
南宮希默收回思緒,淡漠的應道:「嗯。」
柳陽看著公子波瀾不驚的表情,心裡微微歎了聲氣,轉身出去迎接皇甫小姐了。
……
銷金樓。
自從夜鶯回來之後,整個銷金樓的眾人便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誰也不敢靠近後花園的方向,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成了樓主出氣的對象。
對於最近夜鶯喜怒無常的脾氣,銷金樓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因由。
容奴很是糾結,手裡拿著夜瀾城寄來的急信,不知該不該去稟報夜鶯。
夜鶯手上拿了一個酒罈,靠在花園的涼亭裡,烏黑的眸子微微瞇起,幾分慵懶洩出眼角。
「城主,夜瀾城有加急信。」糾結半天,容奴最終還是走進了花園,對著涼亭裡那個醉生夢死的人稟告道。
夜鶯微抬眼皮,瞅了她一眼,喃喃說道:「容奴,如果將青衣隊派出去,將蘇塵從夏王朝皇宮擄出來的機率有多大?」
容奴聞言,差一點栽到地上,瞅見自家主人那認真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半晌,才恢復鎮定,以一副輕鬆的口吻說道:「據說離皇有一個暗衛隊,大小戰役無數,個個驍勇善戰,所向披靡……我們的青衣隊與他們對上,以容奴推算,最多也只能打個平手吧,而要將蘇皇后從夏皇后擄出來的機率……小之又小……」
夜鶯歎口氣,抓起酒罈,逕自灌了一口,看到容奴手上捏的信,說道:「信上寫了什麼?」
容奴汗顏,很欣慰主子終於還是記起來了,連忙將信遞了過去。
夜鶯懶懶地打開信,慢條斯理的看著,在看到後面的時候,整個人差點暴走,修長的手指死死捏著信箋,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這是要逆天麼?本城主在這裡,她幽若心居然以本城主未婚妻的身份入住了城主府?那些侍衛是死人嗎,就那樣讓那個女人住進去。」
夜鶯要暴走了,來回踱著步子,臉上的表情氣急敗壞。
容奴被嚇的一愣一愣。
她自然知道幽若心是誰?
她可不就是苗疆新一任的聖女嗎?她怎麼成了城主的未婚妻了?
「不行,我得親自回夜瀾城一趟,親自將那個無恥的女人趕出去。」夜鶯憤怒的咆哮一聲,突然急驚風似地走出了涼亭。
容奴只來得及喊道:「那還要不要擄劫蘇皇后?」
「等我回來再說。」夜鶯匆匆丟下一句,使消失在了銷金樓。
————————END——————————
謝謝大家的觀賞!繼續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