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聽得她前面說的那番話,剛還覺得很受用,卻在聽到她說的後半句時,臉沉了下來,而且極度的不爽。
在他看來,蘇塵儘管流著一半與他相同的血液,然而她一直在離王府做著低賤的下人,早就是自甘下賤的人種,是不能與他相比的。可她一席話,就似乎佔據了主動權,而他變的被動,這令他非常不舒服。
「說吧,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蘇塵也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這個傢伙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她也不必如此看他的臉色。
軒轅皓陰沉著臉,難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心裡驚疑不定,譏笑反問道:「你一個下賤的女僕,身上會有什麼東西是我要的?」
「這就要問你了。」蘇塵冷冷回道。沒想到軒轅皓到了這刻,還要跟她打啞謎,這讓她更加篤定自己身上定然有軒轅皓很想要的東西。可會是什麼呢?
她不是孤兒嗎?自小被胡蘭撫養長大。據胡蘭所說,她的父母早亡,也沒什麼顯赫的身世,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可軒轅皓這樣的人,居然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第一次,蘇塵對自身的身世產生了懷疑。
軒轅皓沒想到無法糊弄蘇塵,臉色更加陰沉了,微闔下的眸裡閃過暴怒。
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不需要問這麼多,總之,在我的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不會讓你那麼輕易死去,你只要乖乖聽從我的吩咐行事就可以了,而如果你敢忤逆我的話,下場絕對的讓你生不如死。」
軒轅皓說著,從懷裡掏了一個瓷瓶扔到她面前的被子上,「這是一半的解藥,可以讓你暫時保命三個月。」
「那三個月後呢?」見軒轅皓要走,蘇塵立馬抓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連忙出聲問道。
這個傢伙只說可以讓她保命三個月,那三個月後,他是不是已經打算好了不會再給她解藥?這樣的話,她現在只有三個月可以活了。
這個傢伙還真是奸詐,她差點就被忽悠了。
軒轅皓的臉色很難看,冷冷瞥了她一眼,才道:「你怕我不會給你解藥?」
「我沒這樣說,但人心難測、世事多變,三個月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測。你說是不是呢?軒轅太子。」蘇塵聳肩說道。
「哼,只要你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解藥自然會給你。」軒轅皓冷哼說道。
「空口無憑,我怎麼相信你?而若三個月後,你反悔不給我解藥的話,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反正遲早都得死。如果我現在就死了,你也就威脅不到我了,至於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也不可能了。」蘇塵慢慢說道,表情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絕決。
軒轅皓抿了抿唇,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膽的威脅,令他不悅到了極點,很想現在就將她殺了,以洩心頭之怒。然而,最終的理智阻止了他,蘇塵對他還有用,他要的東西,還沒得到,這個時候不能殺她。
修長的手指緊緊蜷起來,軒轅皓說道:「那麼你想要什麼?」
蘇塵拿起被子上的瓷瓶,端詳了片刻,才道:「如果太子方便的話,請您把太子的印章借放在我這裡吧。」
雖然用的是請求的語氣,但卻是沒有商量餘地的強勢。
軒轅皓狠狠瞪了她一眼,心裡卻不禁重新審視著這個他一直不以為然的少女。
不過,她還真敢開口,太子的印章?
軒轅皓冷冷看著她,「你倒很會挑東西?」
「要不然呢?只有這個才是最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若是哪一天我遭遇不測了,我一定會有辦法把這個東西送到貴國君的手裡,而你若是如約把解藥給我了,我一定會雙手奉上太子印章的。」
軒轅皓心裡的怒意,如奔騰的江水,洶湧著、咆哮著,想要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給毀滅。
軒轅皓是個很可怕的人,即便再憤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能克制得住。而在他看來,就算暫時將印章放在蘇塵手裡,過後,再找機會拿回來,也不是難事,而且……
他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三個月的時間,軒轅國誰作主,還未可知。若三個月後,他已是軒轅國的國君,那麼太子的印章,對他而言,不過是廢品了。
這樣想著,他伸手解下一直懸掛在腰間的印章,伸手扔到蘇塵面前,「拿去。」
蘇塵看著放在她面前的印章,心裡微微閃過驚訝,沒想到軒轅皓這麼爽快?
抬眸看了看他,蘇塵一笑,坦然接過。
軒轅皓見她這樣,眉頭緊皺,心裡更加惱怒,想了想,突然伸手搭住她的手腕,只一會兒的工夫,他臉色倏變。
蘇塵狐疑的看著他,不明白軒轅皓的表情為何變得那樣古怪?「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軒轅皓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迷茫,不像是裝出來的,心裡暗暗震驚,想不到她體內的殞香居然被克制住了,就算不吃他剛才給她的解藥,她也一樣能活一個月,這樣再加上服食他給的那半顆解藥,蘇塵便還能活四個月。
軒轅皓臉色沉凝,到底是誰有那樣的本事?居然能研製出延緩殞香發作的解藥?
軒轅皓心裡很是不甘,難道蘇塵真的命不該絕?哼,不過那又如何,只要他想要誰死,那個人就不能活。
對上蘇塵疑惑的目光,軒轅皓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儘管心裡掀起了滔天駭浪,面上卻不動聲色,陰鷙說道:「沒事,若想要得到解藥,你最好聽從我的安排。」
說完,也不等蘇塵說話,便行色匆匆地走了。
蘇塵沒有多加理會,打開瓷瓶,將解藥吞服了下去。
將空了的瓷瓶握在手裡端詳,蘇塵嘴角劃過苦澀。
想不到她這麼倒霉,居然招惹上軒轅皓那個變態。
從現在起,她的小命就握在了人家手裡了,這種被隨時威脅的感覺,真的令人很不爽。
她是個很熱愛生命的人,說白了,其實就是怕死,但試問,又有誰不怕死呢?
好吧,能活一天,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