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拾一不知道申雲鴻和申孤鴻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她和上官聞賢談完出客房出來時,他們和上官朔、金鈴公主一起,已然同坐在樓下飲茶了。
瞧了樓下的眾人一眼,似乎他們還沒有發現樓上已經是診治完畢。
「請聞賢先下去罷,他們一定很想知道診治的結果,你照著你我議定的說便是。我去十六房中一趟,一會兒就和十六一起下去。」
上官聞賢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走到樓梯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回轉來到賈拾一的輪椅邊,低聲問道:「你確定要如此?」
「不是沒有辦法了麼?」
「可…」
「我答應你,我會小心照顧好自己,我也想活,可只能如此,不是麼?」
上官聞賢語塞,的確是這樣…
「只是要拖累你與我一起隱瞞…」
上官聞賢無力的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朝樓梯走去,隱瞞又有何難?只是你一人獨自承擔著,太過辛苦了。
賈拾一的毒,不是無解,只是要製出解藥,絕非易事,以上官聞賢的估算,起碼要三個月不眠不休。三個月,是運氣好,若運氣不好…
毒藥這東西,從來都是有千萬般的搭配,幻化更是無窮,解藥,自然是要一樣樣的搭配試驗。
上官聞賢已然取了些賈拾一的毒血,現在必須馬上趕回仙峰山閉門謝客,苦心鑽研。
以上官聞賢診斷,中了此毒者,本該是一個月就命喪了,到時候就算有解藥,亦是枉然。不過,在賈拾一身上,似有緩機。他正不解時,賈拾一一語道破玄機。
原來賈拾一的身上,有一顆南海神珠!
南海神珠的威名,在醫者聽來,是如雷貫耳,趨之若鶩。上官聞賢驚聞賈拾一有此物,那是頓時兩眼放光,一掃眉目間的凝重,激動道:「你有此物,百毒皆可解!」
可當他接過賈拾一遞來的暗淡無光的南海神珠時,雙眸亦是一暗,旋即喃喃道:「沒了…沒了…沒用了…怪不得你身有此物,卻只是抑制住了毒發…」
「你是說…」賈拾一隱約間能猜到,或許是這顆珠子出了什麼問題。
「它必是之前已救過一個身中劇毒之人,吸取了不少毒素,才會是如今的這般暗淡無光。如今,它只能抑制你的毒發了…」無論是南海神珠不復神效,還是賈拾一的性命堪憂,都讓上官聞賢很是頹餒。
「若果能助我熬到你制得解藥,亦是無礙吶!」賈拾一倒是看得開。
此話自是無錯,只是…
「只是…我不知道它能堅持多久…」上官聞賢老實的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賈拾一就知道,若是真的如她想的那般簡單,上官聞賢的臉色就不會那麼難看了,沉思了一會,她道:「無妨,我信你,也信它!」
當然,三個月之內若是尋得下毒者,解藥或可手到擒來,如若不肯時,縱然是使盡手段威逼利誘其交出解藥,亦是比等研製解藥要靠譜些。
「若是找到下毒之人,或許…」上官聞賢笑自己這麼一時忘了這條路。
「這是當然,我定是會去尋那個下毒之人。只是以防萬一,還是要勞煩聞賢研製解藥。」在賈拾一看來,向徵要解藥,不如等上官聞賢研製出解藥。她怕,到時候徵又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桃花塢外的那一次,她仍是心有餘悸…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想來她是不會去找徵的。
然,賈拾一不知道的事,在知道是賈拾一中的毒之後,徵差點沒剁了自己那雙將解藥毀了的手。急忙要找商要解藥時,卻不見商的蹤影!
「聞賢定當竭力!」在上官聞賢聽來,照著賈拾一的語氣,該是知道那下毒者是何人,所以他便稍稍寬心了些。
「還有一事…」賈拾一猶豫了下,繼續說道:「希望聞賢能替我向他們隱瞞病情…」
「為何?」上官聞賢實在想不出賈拾一隱瞞病情的理由。
「我還有未了之事,不想因著此毒有所牽絆。」賈拾一已經盡量說得直白。
「可是…」隱瞞她的病情,上官聞賢總覺著有些不妥。
「你便只管說此毒你可解,只是要費些時日,三個月後便可全部清除了我體內毒素,這段時間之內亦無甚大礙。」
「這…」分明三個月只是最為樂觀的推測…
「不是還可同時向下毒之人要解藥麼!」賈拾一氣定神閒的寬慰道。
「那好,我同意幫你暫時隱瞞病情。不過無論你在何處,需時時告知我你的情況,若是有變,立馬來找我!」上官聞賢想著有理,嚴肅的囑咐著。
「嗯!」賈拾一點了點頭。
「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賈拾一作勢咳了兩聲,面容肅穆了些。
「嗯?」嚇得上官聞賢以為是何天大的事。
「希望聞賢能收十六為徒,此次順便將他帶回仙峰山!」
「原來是這個!」上官聞賢鬆了口氣,「十六如此聰穎,我倒是求之不得!」
確實,上官聞賢這段時間以來,對於十六的聰穎,可是有所耳聞,亦是起意要收他為徒的。這下,可是順水推舟了
「那十六以後就拜託你了!」上官聞賢答應得這般爽快,倒是出乎賈拾一的意料。
誰讓她教出了個好兒子,人人都是喜歡的。
「這話說得玄乎,好似你以後就將十六丟予我了。」上官聞賢打趣道,他以為,賈拾一是一時錯語了。
「是是是…不過是令十六在你那裡偷師一些時日罷了,到時候還是要向你討回來的!只怕你到時不肯放人吶!」賈拾一趕忙順著他的話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