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最好,當做不曾見過在下。」既然被認出來了,歐陽常也沒打算否認。
「你為何,會在此?」見到歐陽常,柔王后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叱夷國的深宮中,不再是那麼孤苦無依了,至少,還有一個同來自至元王朝的歐陽常,不論,他因何在此。
「此事,在下不便告知。但王后請放心,在下不會傷害王后的。倒是凝妃娘娘,王后可要多加小心。」歐陽常本不願多嘴,可跟著唐煜時囉嗦慣了,如今竟是改不過來了。
已然身陷冷宮,柔王后又豈會不知凝妃的別有用心,可事到如今,又有何用?她真的,不願再攪進後宮的是非中了,從小,看得太多了…在這冷宮中,反倒是好,免去了不少紛擾。
「多謝歐陽捕快的提醒。」柔王后朝外張望了下,已經這麼久了,忽烈就認定了是我,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往後飲食,在下會給王后送來,至於其他……」既然攬上了麻煩事,就注定了偷不了懶,可話,也是點到即止,「只是必然是比不得王后從前。」這點,還是要事先聲明的。
柔王后自然知曉歐陽常的良苦用心,她在這裡,要害她,最是簡單了,食物,便是最直接方便的。「無妨,本宮素喜清淡。」今天醒來,柔王后莫名的有種強烈的慾望好好活下去。
說到吃的,她竟是覺著出奇的餓,從來不曾如此的想要吃東西,而且,最好是酸的。柔王后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腹部,最近好似隆起了些許。
歐陽常見著柔王后的動作,明白她是餓了,便說道:「王后請稍等片刻,在下這就去尋些吃的。」
「有勞。」被看出來餓了,柔王后有點不好意思。
待歐陽常轉身出去,柔王后這才掀起被子起身,四下繞了圈,的確是有夠空的,空了,也就冷清了。
冷宮裡,是沒有下人伺候的,冷宮的大門,一直是從外緊鎖著的,除了來送三餐的時候,才會開個縫,但亦是很快的關上。三餐,就只是遞放在門後的地上。
冷宮有個空曠的院落,角落上,還有口井。據說,不少熬不下去的嬪妃,就是投井自盡的。院落中,還有張石桌,邊上,是四隻石凳,都是落滿了灰。
這冷宮的第一天,柔王后倒是過得平靜,若不是歐陽常帶來的那些食物,她估計是要餓慘了。猜想,昨夜事發,今日的後宮必然是要忙碌些的。哪有人會記起冷宮之中還有個柔王后。
不過,無所謂了…甚至連忽烈會對她作何處置,柔王后都沒時間多想了。因為,她忙著,給自己的新居所打掃一番。
初步看過,她還是挺滿意這裡的,可回頭想想,不免要自嘲一番,縱然不滿意,又能如何?可能,這一生,就在此過了…
冷宮之中的器具,倒是周全。柔王后本來還期許著,歐陽捕快會否不忍心,搭把手幫著打掃,可她婉轉的一提時,歐陽捕快一聲還有要事要辦,居然是溜之大吉了!
這也不能怪歐陽常,只歎柔王后不懂歐陽常的死穴了。歐陽常從昨晚至今,已然實屬不易了,若要他再…那真就是強人所難了。
畢竟柔王后自小的嬌生慣養,來到叱夷國後宮,先前雖是和忽烈槓著,可也不用她親力親為動手幹活,如今,她哪裡做得來這些打掃的粗活。
一天之中,做做停停,累了,就尋一處坐下,興致頗高的籌劃著以後的日子,竟是有著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直到入夜了,這才算是大致的除去了冷宮的那一層灰。
否則,歐陽常一來,又是對他的精神折磨。
而這一天,忽烈亦是忙碌的。
清早一上朝,朝臣們竟是都知曉了凝妃的事,個個比忽烈還要激動,叫嚷著要他廢後,讓忽烈不禁懷疑,這命苦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過,亦不乏冷靜的朝臣,知道柔王后畢竟是至元王朝的郡主,輕易不得廢後。兩邊最後,竟是僵持了起來。不過僵持歸僵持,將柔王后打進冷宮這個意見,倒是一致的。
一晚的冷靜,細細思量,忽烈已然察覺到了此事並非那般簡單,心中亦是割捨不了柔王后,任由著朝堂之下爭爭嚷嚷,他不置與否,耐著性子等他們吵累了,一句淡淡的「退朝」,看得朝臣們是雲裡霧裡,這王上,到底是作何打算?
再者,在這風口浪尖上,冷宮反倒是柔王后的避難之所了。只是未免火上澆油,他是不能靠近冷宮一步了。也正好,給他點時間好好的探查探查。
若說朝臣的消息為何那般靈通,那可要歸功於凝妃了。陳御醫受命於凝妃,說一半留一半的告訴了凝妃的父親事情。凝妃的父親,亦是朝中的重臣,女兒的事,怎能不上心!
說的一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凝妃的父親想著,一個孩子換個後位,也是值!反正,孩子,總會再有的。
留的一半,可就將那個反正給抹殺了。
於是,按著女兒的授意,凝妃的父親估摸好時間,四下走動,聯合了不少朝臣,要他們一起上折子廢後。但朝中,畢竟不是一派的天下,所以,便有了今早朝堂之上忽烈冷眼旁觀的一幕。
那邊讓父親使著力,這裡凝妃也毫不鬆懈。忽烈一下朝,她便將他框在了身邊。拖著病體,千般的柔媚,簡直就要柔化在忽烈的懷中了。
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趁這次機會,俘獲忽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