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抽出信紙,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不好!
毫無防備的賈拾一在下一秒即刻失去了意識,重重的摔倒在地,信紙亦飄飄落落的躺在了地上。她的潛意識中,一直認為羽不會加害於她的。
旋即,藏身在房間之內的羽亦輕移身形,從大床邊的隱蔽角落現身,來至賈拾一身邊,輕輕抱起她,一個縱身,輕巧的從窗戶飛身而出,身影瞬間消失在明媚的日光中。
從來沒有飛狐羽到不了的地方,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存在的氣息…他就是那麼一個特殊的存在,從來不曾有人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高處不勝寒,這樣的飛狐羽,是不是會很孤單?
……
迷迷糊糊中,賈拾一覺得自己的耳邊風聲颼颼的,再細細體會,身體有種飄然感…一股冷汗涔涔的直往外冒…
霎時間,她的意識就清醒了,猛然睜開雙眼,眼前的樹木飛速的向後退行著…看得她是一陣的發暈,趕忙抱住身邊任何可以抱住的實物,以便固定住她自己。
然後,賈拾一匆忙移開目光,一個精緻的下巴隨即出現在賈拾一稍稍上抬的目光中…
「你醒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從上傳下來,彷彿是來自雲霄之巔,遙遠,飄渺,瞬間消散在呼嘯的風聲中。
羽感到懷中的人兒忽然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肩,便明白迷藥的藥效過了。本來他來就不準備將賈拾一迷個七葷八素的,只是想要帶她離開客棧時她能夠配合些,便在信紙上下了份量極輕的迷藥,加上疾風的衝擊,賈拾一果然很快就醒了。
賈拾一還沒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耳邊呼嘯的風聲漸漸止住,是羽停下了疾速的穿行。趁著這一小會,賈拾一理清了思路。
羽對我下迷藥了!我被綁架了?!
不等羽腳步停穩,賈拾一本能鬆開緊抱的雙手,毫不客氣的將一個掌風擊向那個精緻的下巴,同時躍身跳下羽的懷抱!
羽豈是那般輕易被偷襲的人,他料到賈拾一醒來之後定會有些過激的反應,早防備著她呢!感受到掌風的逼近,羽一個後仰身子加側頭輕巧的避過,順便配合著賈拾一的躍身而下放開了抱著她的雙手,輕點腳步,身形瞬間移至幾米開外後穩穩地站定。
跳下羽的懷抱的賈拾一亦迅速站定後,擺開姿勢,做好了打架的準備,陣勢十足。
八年了,又再見到這個謎一樣的人…
「你為何要劫持我?!」賈拾一厲聲質問,她生氣自己的信任又一次被利用了。
羽活動著雙肩,一手按揉著另一手的手臂,眉頭微蹙:「沒想到你還蠻重的嘛!」他沒有回答賈拾一的問題,反而一語直戳賈拾一的要害!
什麼跟什麼嘛!賈拾一幼小的心靈受到深深的傷害了,為什麼抱過她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嫌她重?!明明我的身材保持得這麼好!
「要你管!」氣呼呼的一句反駁出口,賈拾一才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原來你是裝瘸的?」羽的行為,比答非所問還要嚴重,不回答便罷了,還捎帶問問題。
「誰說的!」賈拾一怒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瘸了八年的,哪容羽輕易抹掉她那段血淚史。
「那是如何?」好奇的語調,令人無法抗拒。
「我是才恢復的!」賈拾一已然被羽牽著鼻子走了,羽不愧是狡詐如狐,自有他的本領讓人隨著他的步調走。
「原來如此…」羽恍然大悟的樣子,讓賈拾一成就感十足,就像個小孩受到了極大的鼓勵一般。
不對,我怎麼讓羽繞著走了?喜悅之後,賈拾一重新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為什麼都是你問我答?分明是我先問的你話,你都還沒回答我!」賈拾一警惕著再次發問,
羽一副儼然驚覺的表情,「噢,是麼?你問啥了?」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劫持我?!」聲音大些,不代表會有效果。
「女扮男裝很辛苦吧?」羽明朗的雙眸中,瞬間充滿了同情,一下子,又成功的吸引了賈拾一的眼球。柔聲的一問,更是讓賈拾一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有種傾訴的慾望和衝動。
「是呢…我…」
等等!我又被他繞進去了!賈拾一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連她最為秘密的一個秘密,都被羽輕而易舉的套出來了。
好吧,她選擇投降了。和飛狐羽的第一次交鋒,她慘敗了,人家果然是名不虛傳,實至名歸!
「你知道我是誰?」她放棄了第一個的追問,進入了妥協狀態。
「你?不就是八年前桃花塢裡那個籍籍無名的小刺客麼?」羽的回答,實在是貼切不過了。
賈拾一當真從未和羽說過話,對他的認識,也僅僅停留在只見其人,只聞其神乎其神的傳言。八年前的救命之恩,更是令賈拾一感激涕零。
今天短短的幾句話,愈讓她對羽是拜服得五體投地,順帶更正了一個她以前的錯誤以為:以為機智如羽,定是深沉內斂的,不苟言笑的,今日一見,卻非如此!
「是…我是…」雖然羽說的是事實,可賈拾一還是受到打擊了,不情不願的承認,「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我就只能任你宰割了。」
賈拾一做好了慷慨赴義的準備,把柄被人抓住了,問明白為什麼抓她也是無用,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了!況且她直覺,羽似乎沒有惡意,否則哪會在這和她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