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寢宮外,難得的有些躁動,擾了柔王后平和清冷的心境。不一會,太監扯著嗓子喊道:「王上駕到!」
格桑聽了,俏皮的一笑,衝著柔王后擠了擠眼,一臉壞笑的說道:「既然王兄來了,格桑就不在此打擾了,格桑告退!」然後蹦跳著小跑出了寢宮。
呵,倒真是稀客,今天怎麼來了?
柔王后面上不悲不喜,起身整了整衣裳,亦不出迎,站候忽烈進來。要是換成其他嬪妃,早就妖嬈的迎出去,撲進忽烈懷裡了吧!
柔王后聽見,出去的格桑碰見了忽烈,兩人簡短的對話,卻能聽出兄長對小妹的溺愛,和小妹對兄長的撒嬌。
曾幾何時,朔哥哥對我,我對朔哥哥也是如此的,不是麼?朔哥哥,你一心護我周全,卻不知,不如讓我隨了父王而去更好,省得留我一人孤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受他的糟蹋…
忽烈大步流星踏進寢宮,面色冰冷,哪裡有方才和格桑對話的那股溫柔。
「臣妾參見王上。」柔王后亦冷冷相待,不卑不吭,保留著她僅存的一點驕傲,是這點驕傲支撐著她繼續活下去的。如果哪一天這點驕傲都被剝奪去了,她該是會決然的離開這個讓她心灰意冷的俗世。
「起身吧!」被如此冷待,忽烈面上不悅,他是今日心情忽好,想起了似乎有這麼個王后的存在,走著走著,不自覺的走到了寢宮外,索性就進來瞧瞧。
掃視了一眼這座陌生的寢宮,迷糊記得大婚之夜來過一次,但是鬧得不歡而散了。
還真是清冷…
這是忽烈掃視過後得出的結論。這裡不像其他嬪妃的寢宮,為了吸引他的注目,裝扮得是奪目耀眼的,只保留了最原始的裝飾,沒有平添半點主人的氣息。
哼,你當真就如此不願嗎?心裡還記掛著唐煜那個瘸子麼?!
柔如郡主或許不知,但忽烈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在他年幼時,曾隨父王去了趟至元王朝,在皇宮之內,他初見了一樣年幼的柔如郡主。
那時的柔如郡主一身雪白,俏麗可人,一眼,就迷住了忽烈,難以忘懷。
時光流逝,忽烈再也沒見過柔如郡主。上官恆淵造反之事一傳進他耳中,他立刻意識到了柔如郡主或難豁免。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停了邊界兵馬的調動,遣使往至元王朝求取兩國聯姻…
柔如郡主主動要求外嫁…
所有的巧合,湊在了一起…彷彿是天意要讓他們在一起,可如今,卻是鬧得這般的光景…
大婚之夜,心情甚好的忽烈,難免多喝了幾杯。朝中主戰派的好事之徒趁機在他耳邊說起了柔如郡主和唐煜的往事,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如今柔王后又是這般冷待忽烈,男人的尊嚴儼然受到藐視,他心頭的刺,越扎越深,只有遷怒於柔王后,說著讓她痛心的話,看著她苦痛,他的心裡才會舒坦些。
「王后過得倒是自在!」忽烈往寢宮裡走了幾步,一眼瞥見床上單薄的被褥,眉頭皺了下。
「王上前來,不知有何差遣?」
在忽烈聽來,這句話像是在著急著轟他走人,心頭的溫溫燒著的無名火刷的一下著了起來。
「你是本王的王后,這裡是本王的寢宮,難道本王來不得?!」氣急敗壞的忽烈逼至柔王后面前。
這邊氣急敗壞,那邊卻是波瀾不驚。
「自然是來得。只是臣妾怕這裡寒磣了王上。王上還是另尋他處吧!」
「如果是唐煜來了,大概就不會寒磣了吧!」
柔王后聞言,詫異的瞪大了雙眼盯著忽烈。
「心虛了嗎?!哼,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的!你不配!」言畢,忽烈甩袖而去,只剩柔王后癡呆的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罷…我問心無愧便是…
許久,柔王后只想出了這句話安慰徹心寒的自己。
是我癡想了,還想著既然嫁與了忽烈,就好好的守著他過完下半輩子,相夫教子…唐煜,不過是過往的一場夢,我想要醒來,忽烈卻不讓…
寢宮外,側耳偷聽所有對話的侍婢細雨,在忽烈氣呼呼的離開後,樂顛顛的跑去跟凝妃報告。
凝妃是如今王宮之內最受忽烈寵的妃子,她自恃受寵,在王宮之內目中無人,橫行驕慢。她本以為這王后的寶座定是非她莫屬,誰知半路殺出了個柔如郡主,她怎能不怒!
因此便安插了細雨在柔王后的寢宮之中,監視柔王后的一舉一動。
大婚之夜甩袖而走的忽烈本是去了凝妃的宮中,她正得意之際,誰知不過片刻,忽烈又是不悅而走。忽烈可從來不會這樣!自此,凝妃便視柔王后為眼中釘,與除之而後快。
現在忽烈和柔王后的這般光景,細雨如何能不樂癲樂癲的前去稟報於凝妃。凝妃聽了一定是大喜,少不了對細雨的賞賜。
果然,凝妃聽了細雨的稟報後,大喜過望,打發了細雨後,她的心裡已然在盤算著一個計謀。
既然王上也不喜歡那個賤人,不如就有我來代勞,替王上除了這個賤人!哼,到時候王后之位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而桃花塢中,意氣風發的徵大刀破斧的整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