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外,藍翎堯率領藍家軍以及一千人馬,正朝著桃花塢趕來,為的,是解救丞相唐煜。
就當上官朔正在為遍尋不得唐煜的下落而愁眉不展的時候,有人密報唐煜就被關在桃花塢中。於是上官朔馬上聯絡了申孤鴻,讓他設法證實消息的準確性。
平常申孤鴻對上官朔交代的事,雖然是會最終辦妥,但難免有點散漫。上官朔曉得申孤鴻的脾性,所以也就忍了。
但這回出乎上官朔意料的,申孤鴻在一聽說事關唐煜下落的消息後,那股子愛理不理的散漫勁居然頓時全部消失了,而且精神頭十足,很快就證實了消息是真的。
看來申家堡的消息網當真是無處不在,就連桃花塢裡,都有申家堡的人麼?
得知消息確切的上官朔,立馬命人傳令給駐守在邊界的藍翎堯,要他帶領藍家軍和一千人馬,日夜兼程趕到桃花塢,務必將唐煜帶回!
藍翎堯接到命令後,不敢耽擱半分,收拾了下便馬上領兵出發了。他驚歎於唐煜對上官朔來說竟是那麼的重要,甚至不惜向桃花塢出兵!
……
桃花塢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清新,空氣中夾雜著陣陣的桃花香,令人沉醉。賈拾一端坐在輪椅上,宛如絕塵仙子一般。
但此時的賈拾一卻無心欣賞這份美,一早醉無名就讓人來傳話:藍翎堯帶著兵馬駐紮在桃花塢外,如果桃花塢三天內不交出唐煜,他將帶兵圍剿桃花塢。
還有一件事醉無名沒有告訴賈拾一,那就是昨天晚上宮越獄逃走了!還是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就那麼從地牢裡消失了。
這個連醉無名都是有些詫異的,身中劇毒,已然奄奄一息的宮,竟然還有那等實力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離開桃花塢!敢情桃花塢裡這些江湖上人人忌憚的刺客們,竟都是虛擺麼?玉面羅剎,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上官朔,何時你變得這般沉不住氣,竟然因為我要和桃花塢宣戰嗎?分明還沒有到和桃花塢徹底對立的時候…桃花塢會如何應對呢?
賈拾一靜默著沉思,房間裡一片的靜謐。
而玄焰堂的大廳中,卻是波濤暗洶湧,爭鋒相對的醉無名和商,掐架一觸即發。
一大早,商就來到玄焰堂管醉無名要人了。他說,唐煜是他抓回來的,理應由他帶回御風堂繼續監管。
醉無名說,他是在草堆裡撿的唐煜,商大人你之前又沒說你抓了唐煜,誰曉得唐煜是不是真的是你抓的,還是他自己跑進的桃花塢。人是我撿到的,當然要押在玄焰堂。
商忘記了,醉無名無賴潑皮的技術,在桃花塢裡無人能及。酒癡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借醉裝傻充愣醉無名最一流了。
而且醉無名說的也是大實話,他的確是在草堆裡撿到的唐煜,之前也確實沒人知道是商抓了唐煜的。只怪商這回的抓人計劃太過完美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那晚醉無名在草堆裡發現了賈拾一,便將她帶回了玄焰堂。他倒是沒有絲毫藏著掖著,光明正大的扣留了賈拾一,誰讓人是他發現的呢。
不過醉無名調教手下的功夫不錯,幾天了,唐煜在玄焰堂的消息才漸漸外傳,繼而傳遍了桃花塢。這不,一得到消息的商立馬就來玄焰堂要人了。
「再說了商,朝廷都出兵來桃花塢要人了,相信塢主很快就命我將唐煜交出去,你何必再來鏜這趟渾水,把唐煜要了去。」醉無名慵懶的兀自往椅子上一坐,都不招呼商坐下。
醉無名眼角一斜,幽幽的繼續說道:「人家徵都已經得到幽冥鬼玉了,你再揪著唐煜不放也沒用處了不是?」
商一聽,額上青筋暴露了都,再加上他那黝黑的面色,真真就是那嚇煞旁人的「黑面神」!
還沒人敢這麼揶揄商的,他能不氣炸了嗎?
自從醉無名當上玄焰堂堂主以來,商就一直看他不慣,覺得醉無名不過是運氣好才撈到個堂主之位,根本沒有什麼實力。今天醉無名這般無視商,他徹底是火大了。
商袖中的五爪金刀在咯吱咯吱作響,隨時就要直取醉無名的喉嚨了!而醉無名還一臉無所謂,悠哉的拿起腰間的酒壺喝起酒來。
「呦,一大早玄焰堂就如此熱鬧了?」是徵,帶著暖如今晨陽光的笑容邊說邊走近了大廳,經過商身邊時,手有意無意間似乎觸碰了商的袖子一下。
「這麼多年沒回玄焰堂了,我多少有點懷念,就不請自來了,無名該是不會介意的吧?」走至醉無名身旁,徵彎下腰,用極度和善的語氣對他說道,「只是沒想到這裡商比我先一步到了。」
「噢…」醉無名劍眉一挑,「是了,我差點都忘記了,徵當年是玄焰堂堂主呢!這都是…我算算啊,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呢!」醉無名在那迷迷糊糊的掐算著雙手的手指。
任旁人都聽得出醉無名話裡的刺,可徵就像沒聽出來一般,仍舊笑容可掬,直起腰,在醉無名旁邊的另一張椅子坐下:「這裡的一切還和八年前一樣,你看,我不由自主的就給自己找坐了。太過熟悉了啊!」徵輕聲感歎。
「商怎麼都站著,坐啊!無名怎麼會怠慢了來客,一定又是昨晚喝迷糊了吧?」徵親切的關心著醉無名。
感覺幾句話間,徵已經喧賓奪主了,但側眼看過去,醉無名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是喝多了,這會頭疼得厲害,看來得回房睡一覺了。就不招呼二位了,自便!」果然,徵話裡的那點刺對醉無名來說太小兒科了,他既然能那麼無賴潑皮,說能抵禦帶刺的話的能力亦是不弱的。
想氣到我?沒門!
然後,醉無名就在徵和商的膛目結舌中搖搖晃晃的走掉了。讓人真心相信他的確是喝高了。
轉入後堂的醉無名,臉上的隨意立刻消失不見,逕直來到賈拾一的房間外,他輕敲了幾下房門。
「請進。」一聽那敲門聲,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推門而入的醉無名一眼便看見了賈拾一臉上的擔憂之色。
「剛才房間之外人人腳下匆匆,看來今天早上的玄焰堂格外忙碌?」賈拾一試探著問,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很不好。她進到桃花塢以來,完全是處於消息閉塞的狀態。
醉無名嘴角一邪,不由自主的輕笑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些很好笑的事情。如此一來,賈拾一心中的擔憂淡去了些。
「噢,沒什麼,商來管我要幾天前我在草堆裡撿到的人,我不肯給,下面的人以為我們要掐架了,紛紛逃命去了吧!」一件天大的事,就這麼被醉無名以這種極其雲淡風輕的口吻說了出來,好像真的沒啥大不了似的。
賈拾一黑了臉,草堆裡「撿」的人?!是我麼?!不要說得我跟件垃圾一樣!
「看你四肢健全的…」賈拾一失望的搖了搖頭。
「怎麼?你很想我們打一架?不值得吧…」醉無名抬起下巴,微閉著雙眼居高臨下的審視了賈拾一一番。
「你!」賈拾一氣憋了,從來都是被你氣,總有一天,我要氣炸了你!
「嘿…」醉無名像個大男孩般陽明的一笑,無奈的一攤手,「人總是會被現實給氣到的。」他的笑,一瞬間暖到了賈拾一的心扉,她看得有些癡醉了。
陽光些不挺好的嗎?為什麼總是要讓自己爛醉如泥,那麼的頹廢?修去鬍子拉渣,收起那份慵懶,你也可以很陽光的,不是嗎?暖人心扉…
「人家都說丞相唐煜不好女色,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斷袖之癖,今天看來,果真如此…」醉無名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隨即一臉壞笑的盯著賈拾一,她這才發現自己失禮的盯著醉無名看呢。
賈拾一收回神,拋給醉無名一記白眼:「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就不勞無名堂主費心揣摩了。」
「不不不,那可不行,這可是關係到我的切身利益呢!」醉無名雙手抱住胸前,裝著驚恐萬分的樣子說道。就像賈拾一是辟餓狼,隨時會把他撲倒,吃干抹淨似的。
賈拾一算是明白了,她命裡一定是和醉無名相剋的!他越說越離譜了,不能在任由這個話題發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