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聖旨下,滿城皆嘩然!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皇上給柔如郡主和丞相大人賜婚了!」
「真的嗎?」
「那可不是,我有個表哥在代王府當家丁,下午才傳來的聖旨!正巧我下去去找他,他親口告訴我的,那還有假。代王爺都懵了!」
「代王爺有啥好懵的,那是柔如郡主佔了個大便宜,他該高興都來不及呢!」
「也是,可惜了丞相大人,要娶那個刁蠻郡主。不過丞相大人不良於行,能攀上皇親國戚也是不虧。」
「去去去,丞相大人雖然不良於行,卻是少年英才,都城之中有多少女子傾心著呢!」
「這你也知道?!」
「嘿嘿,不瞞你說,我家妹子就是一個。」
「嘖嘖嘖,難怪你憤憤不平,原來是為著自家妹子失了個好夫婿氣惱。」
「得,你甭打趣我了。我家那傻妹子就是想想,人家丞相大人哪裡看得上我們這種百姓家。」
「唉,倒也是。親事講究個門當戶對,皇上下旨給柔如郡主和丞相大人賜婚也是情理之中。」
……
唯獨兩家當事人,卻是風平浪靜。
柔如郡主前腳回的代王府,後腳上官朔賜婚的聖旨就跟來了,連她都來不及先跟上官恆淵墊墊底。結果聖旨一頒,上官恆淵愣在當場。柔如郡主在他後面扯了半天衣袖,他這才回過神來領旨謝恩。
接過聖旨,送走前來頒旨的太監,上官恆淵就立馬把柔如郡主喊進了書房,一臉的嚴肅外加愁苦。而柔如郡主呢,早就從心裡樂出來了,笑瞇瞇去到書房,一點沒有覺察到上官恆淵的不悅。
「柔如,這聖旨是怎麼回事?你才從宮裡回來,這聖旨就來了。」上官恆淵坐在書桌後,一手緊緊抓著聖旨,好像這樣可以把聖旨給抓沒了似的。
柔如郡主害羞的一笑,甜甜的叫聲「爹」,然後走近書桌,繼續說道:「爹,您不是知道柔如對唐煜的心意嗎?是柔如請求朔哥哥賜婚的。朔哥哥一向疼愛柔如,當然不會拒絕。」
「你!」上官恆淵氣憋了,「爹不是告訴你對唐煜死心了嗎?你為何還…」
「爹,柔如喜歡唐煜很久了,豈是說死心就能死心的!您既不介意唐煜不良於行,唐煜又是那般優秀,您不給柔如個理由就要柔如對他死心,柔如不服!」
「因為他…」上官恆淵氣極了,差點脫口而出唐煜的不識時務,幸好及時緘口,」因為他不喜歡你啊!爹是怕你傷心,所以就…」確實,這也是實話。
「什麼?!」柔如郡主的笑臉僵住了,「您胡說!一定是您不願看到柔如和唐煜在一起,就編個謊言來蒙柔如是吧?」柔如郡主激動的跑到上官恆淵身邊,晃動著他的手臂說。
「那晚爹問了唐煜,可他…」上官恆淵心疼女兒,說不下去了。
從小到大,柔如郡主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哪裡被人拒絕過。
「爹,柔如明白了…就算唐煜不喜歡柔如,柔如也要嫁給他!一定是唐煜對柔如的瞭解太少,柔如相信,成親以後,唐煜一定會慢慢喜歡上柔如的!爹,您會祝福柔如的,是吧?」柔如郡主雙眼含淚,動情的說著。
聽得上官恆淵是對唐煜恨之入骨了。唐煜不止不識時務,還害得他的寶貝女兒如此傷心,簡直不可原諒!
上官恆淵伸手拭去柔如郡主眼角的淚花,儼然是一個慈父。「柔如不要哭了,爹明白了,只要柔如喜歡,爹想盡辦法都會替柔如得到的!這不皇上都賜婚了嗎?柔如只要開開心心的等著當新娘就好,其他的事,都交給爹處理就好。」
「爹…」
「傻孩子,還哭啥,再哭就當不了最漂亮的新娘了。」
「謝謝爹…」
「對爹說什麼謝謝…」上官恆淵伸手拍了拍柔如郡主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只是噢,我的女兒怎麼忽然就要嫁人了,爹捨不得吶…」慈父之心被觸及了,上官恆淵的眼眶不禁也紅了些。
……
「這上官朔玩笑是不是開大了?」接過聖旨的賈拾一眉角抽搐著,暗自嘀咕道。
目送著宣旨的太監走遠了,賈拾一才由十六推著進到了丞相府。後面的十六,拼盡全力的讓自己不噴笑出來。十六擔心的事,就真的那麼發生了。
這簡直太滑稽了!那個糊塗皇帝居然給娘找了個娘子!這下,我真的要有兩個娘了!
可恨的上官朔,是故意打擊報復我嗎?早朝才給我個限期破案,否則以死謝罪。一天沒過完,又給我賜婚了!上官朔明明知道我是女兒身的不是?這分明是變著法的戲弄我!好,我就如了你的願,把柔如郡主娶進門,斷了你的念想!
一邊咬牙切齒的想著,一邊十六已經把賈拾一推進絕塵樓了。
「十六,把聾叔叫過來,我有事交代。」十六知道,這是要進密室商量事情了。
的確,這件事有點棘手!十六此刻也不幸災樂禍笑賈拾一了,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是,師父!」
不一會,賈拾一、徵和十六已經下到了密室之中了。
「是不是剛才的聖旨怎麼了?」剛才徵在裡面,雖然聽不太清,但隱約有聽見賜婚,柔如郡主什麼的。
「徵叔叔猜對了,娘要娶柔如郡主了!」十六垂頭喪氣的樣子裝得還真不咋地,興奮的語氣就出賣了他。
「啊?!」徵驚訝的看向賈拾一,希望她告訴他,是十六在開玩笑的。可惜,賈拾一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不是早該料想到的嗎?丞相唐煜年少有成,又到了成婚的年紀,早晚得娶親的不是嗎?」賈拾一倒是看得開。
「可也不用上官朔多管閒事賜婚!」徵對上官朔的意見大了。
「他是故意的!」賈拾一一語中的。
徵不懂了:「何以見得?」
「早朝才要我三天之內解決上官恆淵,這會又來個賜婚,三天後完婚,分明就是逼上官恆淵三天之內動手!」還有想看我的好戲!這句賈拾一自然沒說,不然徵和十六又要多擔憂她幾分了。
「這有啥可逼的?還不是幫倒忙,讓娘還得費心應付柔如郡主。」十六討厭自作聰明的上官朔了。
「不,十六,上官恆淵是極疼愛柔如郡主的,他哪裡會把女兒嫁給我這個不識時務的人?如果真讓她嫁了,那一定是有所圖謀!」
「王爺嫁女兒,場面肯定很盛大,皇上又是最疼愛柔如郡主的,說不定皇上都會來觀禮!出了宮的皇上可比在宮裡的皇上好對付多了!藉著大喜之事,眾多賓客來賀,還能將人馬混在賓客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徵接過賈拾一的話,慢慢分析,緩緩道來。
「正是!上官朔故意給我擺了個難堪,卻不想把他自己都搭進來了!」賈拾一得意的說道。
「上官朔這算盤可是算錯了!」徵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倒不一定!上官朔鬼得很,指不定是故意拿自己當餌呢!他是相信我!」想到這一層,賈拾一心中一動容,竟有些感動。
先是令牌,然後是以身犯險。表面上你啥都沒做,實際上你把最難最危險的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上官朔你倒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嘛,膽識不錯。難得君主肯以身犯險。可恨你明明掌握了全局,卻硬是不親自露面出手,逼著我去當那壞人,這就是皇帝的無可奈何之處吧…
可是,淨把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丟給我!不過,謝謝你相信我!就衝著你相信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一定把上官恆淵解決了!
「上官朔是難得的賢明之君!」賈拾一不禁讚歎道。
「娘,上官朔真有那麼好嗎?」十六貌似發現第一個目標了。
「上官朔為君,是天下百姓之福!」賈拾一沒有正面回答十六的問題,反而又誇了一句。正是這一句,堅定了十六把上官朔列入後爹的候選人之列。
「拾一,那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聽著賈拾一那麼誇上官朔,徵的心裡還真有點不舒服,感覺多了個情敵一樣。
這些年來,徵默默守候,因為他知道賈拾一的心裡還記掛著宮。徵不想逼賈拾一去忘記,他相信有一天,賈拾一可以放下宮。到那時,他會義無反顧的去追求她的!現在要做的,就是守在她身邊,這樣,就夠了。
「還能做什麼,明天去下聘禮唄,做戲要做全。」想到這個,賈拾一頭都大了。
「……」徵都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兩句了。
倒是十六興奮些:「好啊好啊!十六還沒見過下聘禮呢!一定很有趣!」
「十六!」同時,賈拾一和徵喊了一聲。
十六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跑到自己的位置上,相當專心的玩弄起他桌上的東西。
賈拾一憂鬱死了…她不免替柔如郡主的未來感到擔憂。
柔如郡主是刁蠻任性些,但本性是善良的。上官恆淵造反,那是誅九族的罪。看樣子柔如郡主是毫不知情的…唉,只能到時候盡量向上官朔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