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近將媚兒摟過來,低頭親吻了一下。
「我們走吧!」蘇媚兒咯咯嬌笑著,不再多看茉兒一眼,跟著男人往外面走去。
走了兩步又轉身,揶揄的一笑:「對了!這酒吧現在是我的,你們有時間就來玩呀……」
蘇茉兒有些失神的跌坐在沙發上,突然覺得親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詞。
小九剛才一直在當隱形人,縮在角落裡面翻看一本雜誌,假裝自己是局外人,這時候見茉兒一個人愣愣失神的樣子,才又湊了過來,小心的問道:
「蘇姐,你沒事吧?」
茉兒回過身來,笑著說沒事。
……
霍西蒙在自己的纖塵不染的書房裡,手裡端著一杯透明通透的純淨水,目光卻落在面前的一張鮮紅的帖子上。
唇角微微的勾起,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茉兒,真的是你……
在我給你舉辦的生日宴會上,你拋下我一個人離開,我還天天為你擔心到處找你,沒有想到,你卻是用這樣的身份回來!
霍西蒙起身,站在窗戶邊上,往黑洞洞的外面看去,記憶卻被牽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時候,自己還幸福得整天如同泡在蜜罐子裡面一樣,有爸爸媽媽陪伴著呵護著。
沒有想到的是,一切都在自己七歲的時候發生了徹底的逆轉,彷彿一夜之間,自己的生活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還記得那是夏天的午後,天氣悶熱得自己根本就睡不著午覺,汗津津的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之後,聽見爸爸媽媽的房間裡好像有奇怪的聲音穿過來。
自己躡手躡腳的起身,趴在窗戶上往裡面看,看見的場景卻將自己嚇得魂飛魄散。
媽媽頭髮凌亂的躺在床上,全身抽搐,痛苦不堪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爸爸也在床上,卻在做一件讓自己驚詫不已的事情,他正在用一條白色的長布條,將媽媽的手和腳分別綁在床的檔頭上。
還只有七歲的自己,根本就不懂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媽媽,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一直都很恩愛的嗎?為什麼會這樣?
「求求你,給我……給我吸一點吧,我,我受不了了……」
母親被綁住身體,卻還是在語無倫次的哭喊著,那聲音被痛苦浸泡過,聽起來讓人難受。
爸爸就坐在床頭上,腦袋有些沮喪的耷拉著,沉默著。
母親一遍一遍的哀求,不斷的扭動自己的身體,那張牢實的梨花木大床也被她弄得搖晃起來,而父親卻好像是無動於衷,最後,父親悲歎一聲,走出了房間。
自己等到父親離開之後,悄悄的進了房間,給母親身上的布條全部解開,看見母親那狼狽痛苦的樣子,自己也哭了。
母親抱著自己,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後來,沒過多久,母親從樓上躍下……那天她穿著白色的小洋裝,是父親前段時間剛剛給她買回來的……她的血,將那件小洋裝染得詭異無比!
長大一點之後,自己才知道母親是染上了毒癮,想了很多辦法都戒不掉,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就用這樣慘烈的方式,直接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霍西蒙,就這樣恨上了這個世界上叫做毒品的東西!
這種恨隨著時間累積,隨著對母親的思念,漸漸變得極端。
長大一點之後,他開始以身試毒,然後再強迫自己戒掉,一遍一遍的體會那種百蟲撓心的痛苦……再一遍一遍體會擺脫毒癮重新活過來的美好!
試過十一種各式毒品,沒有哪一次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而現在,又是一個想要將毒品在K市銷售的團伙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但是,這最上面的人,卻是她!
她也是毒嗎?
是老天用來考驗自己的第十二種毒?自己愛上了……卻好像是戒不掉了!
霍西蒙蹙緊了眉頭,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的頓在了面前的請柬上,有些水漬漾了出來,將蘇茉兒那三個字潤濕,愈加鮮活起來……
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現,校園裡面那個清麗的聲影,她望著自己,說:我迷路了,我找不到新生住宿樓在哪裡……
馬路上她赤著腳,手上拎著高跟鞋,卻穿著男人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得蹣跚艱難:西蒙,送我回家好嗎?
生日宴會上,她穿著漂亮的禮服,在迷幻的彩色燈光下,張開雙臂擁抱自己,說的卻是:西蒙,謝謝你!
……
太多的畫面,都在訴說著她是一個多麼單純和善良的女孩,而現在,她卻回來了,她最想說的話卻是:西蒙,讓我在K市銷貨好不好?有錢我們大家一起賺咯!
霍西蒙突然怒極,將面前的杯子掃在地上,發出匡噹一聲碎響!
蘇茉兒,你為什麼要這樣?你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被抓住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嗎?
霍西蒙有些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仰著頭,苦悶的瞪著天花板!
……
蘇茉兒穿著一襲半透明的銀色晚禮服,斜倚在二樓的扶欄處,她秀髮高挽,修長的脖子上帶著一串意大利名師設計的項鏈,中間那一顆鑽石據說的南非的天然粉鑽,價值連城。
如此優雅迷人大方高貴美艷不可方物,還真的是找不出以前那個清純秀美的蘇茉兒的痕跡了。
她沒有打算下樓去,儘管樓下賓客滿堂,而自己真正想見的人,只有一個!
至於見這個人的目的嘛……
段岐夜穿著銀黑色的西裝,顯得沉穩內斂,他正在和K市的林市長寒暄,卻抽空往樓上看了一眼,正好遇上蘇茉兒的目光。
兩個人相視一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極致纏綿,視線也就變得曖媚癡纏起來,茉兒還將手指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溫潤的唇瓣上,慢慢的撫弄著……
段岐夜看見了,咕嚕一聲,嚥了好大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