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眼看三道索命風刃咄咄逼來,眉頭一皺,身體本能的向後退去,但當他退到第三步時,只覺得全身一緊,只見一道巴掌大的小旋風從自己的腳下捲起,化作一條堅韌的鎖鏈纏住了風澈的雙腿,而且不斷的向上攀爬收緊,風澈身體一晃,險些被絆倒。
「風縛術,糟了!」風澈暗道一聲不好,哪裡還有時間考慮其他,雙臂帶著兩道白濛濛的天元力轟了出去,強行轟碎了飛向自己天靈、心脈的兩道風刃,但雙臂之上也被狂暴的風元力劃滿了細小的傷痕。
「小子,好硬的拳頭!」對風澈出手之人不禁讚揚道,但眸中殺意更勝,冷笑道「喬老四輸得不冤,只可惜你今日卻是定要喪命於此。」
原來,在風澈轟碎兩道風刃的同時,那人用出的風縛術,吸收掉了兩道風刃消失時逸散出的風元力,暴漲開來一下子將風澈捆了嚴嚴實實,不論風澈如何掙扎,那風元力化作的鎖鏈卻只是張張合合,沒有半點要破碎的徵兆,持續的限制著風澈的行動。
風澈背後虛汗直冒,心中暗暗叫苦,單憑對方這一手隔空對風元力的控制手法,對方起碼是一名風王級別的高手啊,這次當真被琉璃害慘了!
原來,凡是修煉元力的人除了可以從元力的顏色上分辨對手的等級,更重要的一點便是觀察對手將元力拋出體外後的控制力,作為元力初級修行者的元修和元師都只能在距離自己很小的範圍內施展元力法術或是戰技。風澈此時的對手,不僅輕鬆的施展了只有巔峰風師才能使用的風縛術,而且是隔空施展,風澈同那人之間的距離足有二三十步,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此人對風元力的控制已經登堂入室,最起碼是一名初級風王!
「叮!」正是那僅剩的一道風刃同風澈的喉口接觸時發出的聲響!
「你敢!」墓雪,一眼望向對方,卻見對方是一名衣著光鮮的白髮男子,這人面色蒼白似是身有傷勢,體內的元力有些渙散,故而一眼看去並看不出他真正的虛實,墓雪卻沒想到此人竟是一位初級風王,只因內臟受了傷,體內存放的元力只和中級風師相仿,之前並未引起墓雪的注意。
等到墓雪反應過來,那白髮男子釋放出的風刃卻已經刺在風澈的喉口之上,而且轉速沒有絲毫的減慢,飛快的穿透著風澈所能釋放出並不算堅韌的元力罡氣!墓雪心中如被針尖刺到,痛得銀牙一咬,再不敢怠慢,週身迸射出渾厚的冰元力,一道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光環,在驛站內蕩漾開來,只見那藍光所到之處凡是液態的物體盡數被凍成了冰塊,旅客中十幾個沒有修煉過元力商人眨眼間變成了一動不動的冰雕!
血光展現!瞬間被閃爍在驛站內的藍光凍成一顆顆猩紅色冰珠,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儘管墓雪在千鈞一髮之際展開了自己最強的攻擊手段「寒山」領域,但那道冰刃還是割開了風澈脖子上的肌膚,一寸餘長的傷口不斷的滲出鮮血,墓雪一念之間瞬息凍結了風澈的傷口,震碎了纏繞在風澈全身的風縛術,以及那道不知疲憊旋轉著的風刃。
「怎麼可能?」白髮男子驚訝的看著風澈,大聲的驚叫道「是領域,那少女竟然是元力皇者,怎麼可能!」。
風澈面色慘白,伸手擦去了脖子上的血跡,騰空而起,落在白髮男子的身旁,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怎麼可能割不開我的筋脈對嗎?」
其實,風澈此時也是暗道僥倖,經過天元煉體的錘煉,他的筋脈強韌度遠遠強過一般的元力修行者,再加上風澈驅使全身的天元力保護筋脈,到讓常人身上最為脆弱的筋脈成了他身上最結實的屏障,這才擋住了白髮男子所駕馭的風刃。
「你?」白髮男子沒想到風澈竟面無懼色的衝到自己的身旁,拔出腰間別著的長劍劈向風澈。
風澈不屑的一笑,竟然探出兩指夾向了那柄長劍,只見那長劍直上,原本泛著的悠悠白光,隨著一聲哀鳴變得黯然無比,竟然被風澈夾了個結結實實,不論那白髮男子如何拉扯,都難以抽回。
風澈的目光在長劍上劃過,抿了抿嘴唇,道「百年寒鐵四十斤,納風石一百斤,秘銀三兩,劍柄鑲嵌一顆四階風系妖獸魔核,沒有鑄靈雕刻魔陣,可惜了如此好的材料。」
「你,你的實力不過是一名元師竟然如此輕鬆的接住我的凌風劍!」白髮男子實在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名風王的全力一劍,風澈如何接得若此閒庭信步!
「你這白毛,難道不知道元力的等級壓制嗎?在我的領域裡你還想施展你那弱小的風元力?」墓雪眸中殺機隱現,鄙夷的看了白髮男子一眼。
「真沒想到,你一個如此年輕的小丫頭竟然是一名元力王者,我風王肯弩栽在你手裡也不算冤枉了,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殺我。」白髮肯弩有恃無恐的說道。
「你要是知道本小姐是做什麼買賣的,我想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墓雪冷哼一聲,攤開柔軟的小手,掌心中凝結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飄向了傲氣十足的肯弩。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那朵湛藍色的芙蓉一點的一點刺入了肯弩的腦門裡,然而肯弩卻毫無反抗之力,只是大大的等著眼睛,同時雙瞳中漸漸失去了色彩,變成了木然的死氣,這時,那朵芙蓉終於穿透了肯弩的腦袋飛了出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那朵芙蓉此時飲飽了鮮血化作了猩紅色,而且絢麗的綻放開來。
如此這般優雅的殺人方法不要說驛站內的眾人不曾見過,就連風澈也是第一次見到墓雪出手殺人,風澈的心裡冒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冷冰冰的,讓風澈對墓雪產生了淡淡的恐懼感,一個疑問徘徊在風澈的腦海中「琉璃,一條人命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值一顧嗎?」
肯弩的身體在墓雪收回領域的一瞬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與肯弩同來的那群大漢見墓雪沒有再次出手的意向,帶上肯弩的屍首,匆匆扶起重傷的喬老四落荒而逃,只有那個色迷迷的胖子在出門前的一瞬大聲的喊道「你們殺了肯弩隊長,準備承受來自溫森的報復吧!」
風澈此時心裡莫名的一陣煩亂,沒有理會那胖子的話只當是酒鬼醉後的瘋話罷了,披上了棉襖,看著那朵正在融化的血色芙蓉,再也提不起半點胃口,淡淡的說道「天色不早了,還是趕路吧。」
墓雪似乎也聽出了風澈語氣中的變化,但只當是風澈在方才爭鬥後有些疲憊,或是怪自己沒有早些出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好好,都聽你的,以後我不再惹麻煩就是了。」
兩人意見一致,便不再多做停留,換來小二結了帳,賠償了打碎的座椅物件,便離開的驛站,繼續向溫森城趕路。
驛站在墓雪和風澈離開後轉眼又恢復了喧鬧,但眾人閒聊的話題卻遲遲沒有從墓雪的身上轉移開。
「沒想到那漂亮的小妮子竟是皇級的高手啊,真是不可貌相啊。」
「這算什麼,少見多怪,我們溫森城的城主那可是一位巔峰火皇,哪裡是這個小丫頭能比的。」
「你們那城主大人都幾百歲的年紀了,總不會和人家小姑娘動起手來吧?」
「怎麼不會,你可知道剛剛被那小妮子殺了的白髮男子和我們城主是什麼關係?」
「難道他們有舊?」
「何止是有舊,那肯弩可是溫森城主大人的半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