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老人枯槁的手指在銅牌的中心處劃過,沉穩的聲波掠過一線天每一個人的身體,風族車隊眾人的禁止被解開了,頓時所有人都深舒了一口氣。
一團劇烈迸射著的金光如隕石般砸在了風澈的身旁,一個熊抱將風澈提起了地面,「少爺,你沒事吧,你真的要留下來?」
「狂叔,我沒事,他們應該並非惡人。」風澈被狂叔的一抱幾乎難以呼吸,但依舊淡然的說道。「我要留下來,不過風皇吳昊會與你們同行,保證一路上的安全。」
「可是……」狂叔依舊猶豫不定,但話未說完便被一名風族的少年所打斷。
「今天之事本就因他而起,這種人留下來更好。」風族少年憤憤的說道。
「是,何況他一個廢人,此行已沒有了馬車,帶上他只會耽誤行程。」另一名風族的男子隨即附和道。
「閉嘴!」一聲冷喝,令喧吵不止的風族人迅速靜了下來,「一群貪生怕死之輩。」這時說話的正是之前被雷蠻重傷的風忌,此刻風忌已被鮮血染紅了衣襟,身體無法站立,但卻頗為鎮定的向風澈點了點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狂叔一時也沒想到風族人被風澈救下後竟然會是如此反應,雖是怒不可竭,但礙於身份,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出手教訓「少爺,老僕無能。」
「狂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之後義父問起此事,只說是我自願便好。」風澈冷冷的看著對自己冷嘲熱諷風族人,低聲對狂叔說道。
風澈走到昏迷的風晴兒身旁,將其抱起放入了狂叔的懷中,「照顧好她。」言罷,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一塊上面刻著清澈二字火鴉晶石,放進了風晴兒的小手裡。
「小子倒真是捨得,這應該是火鴉王的獸晶吧。」老瘋子在一旁汕汕的說道。
風澈沒有理會老瘋子的話,只是對吳昊大聲說道「上路吧,拜託你了。」
「放心。」吳昊豪爽應道,揮手間颶風刮起,將車隊中的所有人拖向空中,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
「小子,這才是風皇的實力,大概一天內便可將他們送到風族。」老瘋子笑了笑,像是在安撫沉默不語的風澈,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風問天為什麼不親自送你妹妹去風族。」
風澈點了點頭。
「風問天已經被除出風族宗籍,永不可再踏入風族一步,否則——格殺勿論。」老瘋子冷冷地說道,似乎也對風問天所受的待遇感到不平。
「對了,老頭子還有一樣見面禮要送給你。」老瘋子笑了笑,將手中的翎月遞向風澈。
「這是義父的兵器我不能收。」風澈這才發現老瘋子竟然自作主張將翎月暗自留了下來,現在還要當見面禮送給自己。
「沒事沒事,等三年後我放你離開柒岳谷,你自然要回去見他,到時候還給他就是了。」老瘋子不懷好意到說道「而且,此刀殺氣過重尚需錘煉,老頭子略懂鑄造之術,可保三年後,它的威力大勝於前。」
「這……」風澈再三猶豫,這才伸手去接翎月,卻沒看到遠處的司馬昭的嘴角已經微微上翹,像是忍俊不禁一般。
然而出乎眾人的意料,翎月穩穩的被風澈接住,雖然此時風澈的雙臂已經青筋迸現,但很明顯風澈擁有舞動這柄巨刃的力道。
此時的司馬昭呆呆的看著風澈,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雷蠻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老瘋子則是大笑不止,只是不知被他嘲笑的倒是誰。
「走吧,帶你去見識見識我們的賊窩。」老瘋子鄙夷的看了司馬昭一眼,腳下風塵微動,牽起風澈的手,一老一少身體自然飄起向山壁的頂端飛去。
看著一線天之上的天空逐漸放大,風澈不禁有一種豁然中開的感覺,身旁的空氣彷彿也清新了許多,身體在山崖的頂端落定,風澈環顧四周,看見的卻是一片濃密的果林,淡淡的瘴氣繚繞在果林的四周,顯得飄渺不定,依稀可以看見一條蜿蜒的小路,只是青蔥的樹林擋住了視線風澈無法看到小路盡頭的景色。
風澈低頭向霧靄濛濛的一線天內望去,只見谷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直徑半米粗的青籐,此時正快速的向自己的位置蔓延,在青籐的頂端司馬昭負手而立,像是駕馭自然的仙人一般。
待到司馬昭盤上崖頂,背後卻是一聲悶響,只見雷蠻竟是直接從谷底的一線天裡跳了上來,濺得塵土飛揚,嚇了司馬昭一跳,司馬昭撇了撇嘴「粗人就是粗人。」
司馬昭五指探出,指法變換,只見不遠處的果林,每一顆樹木都緩緩的轉變了位置,瘴氣迅速散去,一條筆直的小路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樹林的令一邊一座阡陌交通,井然有序的小莊園顯露出來。
風澈看出果林中蘊含的精密陣法,不禁讚歎「好厲害的陣法,只怕是一般人走進果林中必然要被困上許久。」
「哼哼!」雷蠻一臉氣憤的冷哼了一聲。
司馬昭卻是幸災樂禍地說道「有一次不知道怎麼回事,果林中多出了一顆果樹,雷蠻按照以前的路子來走,結果在樹林裡被困了一個來月,最後大發雷霆,把林子裡的樹全給砍了,走出林子的時候,當真如山中的野人一般,孩子們還以為他是餓急的狗熊那。」
「哼!」雷蠻又是一聲悶哼,很明顯性格上並不善於爭辯,不想和司馬昭多加糾纏。
「司馬哥哥,你給我帶好玩的回來沒。」
「咯咯,他要是再空著手回來,咱們就把他的屋子拆了,把他種的花花草草都當作零食吃了。」莊園的方向零零碎碎的傳來幾道童聲。
風澈大感好奇,問聲望去,看見的卻是十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有男有女,十分可愛。
「五弟,六弟,這次去了這麼久,應是有些收穫吧。」只見那群小孩子之後,卻還跟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此人面色沉穩,身上看不出絲毫的元力流動,但卻是有一種祥和聖潔的感覺。
司馬昭一臉尷尬,指了指身旁的風澈道「這,應該也算是收穫吧。」
儒雅男子向風澈微微頷首以示友好,這才上下的打量起風澈,最後目光落到風澈手中的翎月上,略顯驚奇的問道「小兄弟你好,我叫葉凡,請問風皇問天是你的?」
風沒有掩飾,答道「他是我義父。」
「我們十年前經有一面之緣,淵博豪爽令人佩服,你義父他近來可好?」葉凡輕聲問道,語氣中流露出關懷之意。
「義父他一切安好,只是為情所困,修為向未能寸進。」風澈實情相告。
葉凡儒雅一笑,「雖然可惜,但也算安穩,如此便好。」葉凡猶豫片刻這才再次問道「小兄弟的體質應該不同於常人,似乎沒有元力的波動,看你的身材又不像常年煉體之人,為何能提得起千金重的翎月巨刃,卻毫不費力,應是有所奇遇吧?」
風澈思索了一會,搖首道「這倒沒有,我從小便不能修煉元力,但力氣卻比常人大些,義父從小傳授我練體之術,修習後力道雖然越來越大,但我的身體卻始終顯得單薄,並沒有明顯的變化,提起翎月已是我的極限了,想要輕鬆的使用卻是不可能的。」
葉凡摸了摸鼻子,笑道「看樣子你們此行真是撿到寶了,可惜宗門裡並沒有太好的煉體秘籍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