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離開荊風城的第四天,來到了一座名為柒岳的峽谷,說是峽谷其實真正可以被路人通過的只是兩座山中間縫隙,用通俗的話來說通過峽谷就要通過一道幾千米的一線天,而且這一線天看似安定實則危機四伏,因為這座峽谷之所以稱之為七岳就是因為此地被七個惡名纍纍的馬匪所佔據,凡是想要通過一線天的路人多多少少都要付出些代價。
送風晴兒回宗族的車隊到達柒岳谷時天色已近晌午,車隊決定先稍作休息再一鼓作氣通過一線天,盡量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風澈一路上始終同風晴兒乘坐一輛馬車,車隊停下後,風澈便直接找到了車伕,車伕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不是風族中人,但多年來始終在城主做工,是風問天最信任的下人。
「狂叔。」風澈從老車伕的神色上感受到了一絲不安,雖然狂叔只是一名下人,但同時狂叔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一名巔峰器師,如果單論元力修為的話整個車隊中沒有人是狂叔的對手。
「少爺。」狂叔粗獷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的微笑。
風澈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狂叔,一路上你似乎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不安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狂叔沒有掩飾什麼,伸出鑄鐵一般的手臂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線天,低聲道「少爺,你應該聽說過柒岳谷吧,前面就是了,一會車隊要通過一線天。」
風澈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出師一線天,是兵家大忌。」
「可是車隊裡有這麼多高手,不用太擔心吧。」風澈依舊感到不解。
「高手?」狂叔自嘲的笑了笑,「這次隨車隊出來的只是風族的一些年輕人,元力修為最高的不過是風修巔峰,連登堂入室也算不上,而我雖然是巔峰器師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夠看。」
「本來按照老爺的吩咐咱們本應該沿著大路一直南下到風族去,雖然要多行些時日,但卻安全的多。」狂叔搖著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嬉鬧的風族弟子,低聲道「畢竟是年輕人太浮躁了,一會通過一線天的時候一旦出現變故,少爺你便帶著小姐向荊風城方向返回。」
風澈眉頭微皺,他從狂叔的話中已經聽出了一些弦外之意「狂叔你的意思是此行兇多吉少?」
狂叔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多慮了,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該上路了。」狂叔歎了口氣像是在掩飾些什麼。
風澈雖然依舊十分不安,但見狂叔不想再說,只好回到馬車上,看著靠在車內一側已經睡著風晴兒,輕聲說道「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我已經不是那個因為不能修煉元力自暴自棄的廢物了。」
馬車行駛的速度明顯要比之前快了很多,想必是狂叔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馬車行駛到已經可以看到一線天出口的地方,天地忽然一震。
「轟!」只見一塊直徑十餘米的巨石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馬車前僅有一米距離的石道上,完全阻擋住了眾人前進的道路。
眾人心有餘悸,看向塵土飛揚的巨石上方,一個面色冷峻的男子負手而立,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他是和巨石一同落入峽谷中,而且毫髮未傷。
「保護小姐!」狂叔悶悶的說道,正如他所料此行大凶!
看著已然慌亂的風族子弟,巨石上的男子卻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而是「咳咳」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賣路財。」
「我們可以留下一半的銀兩和財務,只要你可以保證我們順利通過柒岳谷。」狂叔顯然不想同此人交手,在他眼裡此人必然修為極高,絕非善類。
「呃。」來人沒想到狂叔會這麼痛快的把財物交出來,竟一時沒想到該說些什麼,「把馬車也留下來,我放你們通行。」思考了半餉又道半響似乎只為了想出一個刻意刁難眾人的條件。
「這……」這次狂叔沒有直接答應對方的條件,畢竟己方也只有一輛馬車,風晴兒根本不會騎馬,從柒岳谷到下座城市的距離還有千里之遙,一旦失去馬車一路上必然平添諸多不便。
「這個條件我們不能答應,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名為風忌的風族少年,此人是車隊中除了狂叔修為最高的人,一名巔峰風修。
「呵呵」巨石上的男子笑了笑,對風忌的話十分不屑,「我說留下馬車,否則你們也都要全部留下。」
「哼!」風忌一躍而起,兩手憑空一揮,頓時掀起兩道颶風,腳下猛一蹬地,整個人御風而起,像是一隻梟鷹直撲巨石上男子的面門!
「不自量力。」巨石上的男子依舊負手而立,對於風忌的攻擊不遮不擋,眼看著風忌的掌風就要拍在自己的面門上,卻只聽空氣中擦出一聲洪鐘般的悶響,一道金光從男子的週身爆射而出,形成了一尊兩米餘高半透明的金鐘將男子保護在內。
而與金鐘撞在一起的風忌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射而出,撞在了山間的石壁上,震得沙礫飛揚,噴出了兩口血,掙扎了半響卻如何也站不起來了。
「護體金鐘!你是一名器王?」狂叔驚訝的說道。
「嗯。」男子很痛快的答應了狂叔的話。
狂叔沉默了一會,才再次開口「雖然我不明白一名器王為何會淪落為馬匪,但我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狂叔很清楚一點,雖然對方現在只出現了一人,但即使是己方所有人一同出手,也不能保證可以破開對方的護體金鐘,這是一名器元力修煉者達到器王級別的標誌。
「我們把馬車也留下來。」狂叔略顯無奈的說道。
「等等。」巨石上的男子皺了皺眉,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把馬車上的人也留下!」此人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不可能!」車隊裡的所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給出了答案。
男子腳下猛一用力,整塊巨石頓時四分五裂,碎石如咆哮著的凶獸,衝向不遠處的馬車。
狂叔一馬當先,體內器元力凝結在雙臂,左右開弓硬生生轟碎了全部即將砸到馬車的石塊,然而狂叔雖然擋下了所有的石塊,但雙臂也被石塊的反震衝擊的皮開肉綻,鮮血模糊。
「留下馬車上的人,我放你們離開,我不想再說第三遍!」男子不耐煩的說道。
「想留下我們,你何不自己出手?」一聲清脆的說話聲,從馬車中傳出來,打破了雙方緊張的局勢。
「好!」男子腳下微動身體騰空而起,像是一道迅雷閃過風族弟子的阻攔,直奔馬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