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地歎了口氣,肚子卻一鼓包,她竟然感受到了胎動,這讓她十分驚喜,她笑了,很想和別人分享這個喜悅,卻環顧,只周花草樹木,那兩個人已經進了屋子裡去了。
她不禁笑了,睿兒還真是自來熟,這麼快就同神谷子聊到一處了,那神谷子看樣子很喜歡睿兒,而睿兒也同樣的很喜歡他才是。
左小小坐在一塊青石上,暖洋洋的,她人也懶了起來,坐在上面,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睏倦起來,她懶得起來,便靠在旁邊的一塊小石頭上,要睡覺……
卻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
正是睿兒,他跑了近前:「娘親,溫叔叔走的時候告訴我了,必須照顧好娘親,讓您不要受累也不要受風,您困了嗎?困了回屋子裡睡吧。」
左小小雖然不情願,還是站了起來,懶懶地道:「你溫叔叔還跟你說了什麼?」
「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說的。」睿兒調皮一笑道。
「好啊,有了溫叔叔,是不是把娘親都不放在眼裡了?」左小小沒有辦法,只能拿這個身份來壓他。
睿兒見狀無奈地道:「娘親呀,大丈夫要言而有信的,我答應溫叔叔保密就不會說的,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點,就是溫叔叔極擔心娘親!」
左小小心裡有感動。
到了晚上,溫若影竟然還沒有回來。
左小小十分著急,睿兒也跟著著急起來。
只有神谷子還是那樣的表情:「採藥之事,未有定數,有時候走得遠些也是有的,有時候,那藥被別人採了,沒有了,再換一處也是有的。你們不用擔心。」
他雖然這樣安慰,但左小小仍是禁不住到谷口去等著了。
睿兒也提著一個燈籠跟了出去,山裡的夜晚有些涼意,左小小加了一件衣服,睿兒就站在她身邊,望著她看向的方向,同時不時的四處查看,嘴裡道:「那熊會不會這個時候出來呢!」
不一會兒,自己又安慰自己:「一定不會的。」
左小小道:「你回屋子裡吧,娘親在這裡站一會兒,若他還是不回來,那娘親就回屋,好不好?」
「不好,溫叔叔說,不能讓您離開這谷半步,也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柱香!」睿兒剛才還說不說呢,這一會兒全賣了出來。
左小小心裡更是添了感動。
左小小被睿兒勸了回去,她在屋子裡的時候,一直聽著,這麼多天了,她一刻也沒有離開溫若影過,這會兒在深山裡,誰知道他會出什麼事情,這裡虎狼又多,比現代的生態環境好,但動物實在太多了。
現在她還能實實的聽遠處的狼嚎,她不知道神谷子為什麼會這樣坦然,不怕狼進屋嗎?
事實上她多慮了,在古代住在山裡,這防動物是第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早已在四周挖好了陷阱,專門為防野獸的。
她不知道,溫若影來這裡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由神谷子帶著他熟悉周轉的陷阱,就是怕他被誤傷到。
終於,聽到了外面有動靜。
左小小第一個衝了出去,卻見溫若影背著個藥蔞,全身的衣服都劃得破了,出現在了屋簷下,那燈光打在臉上,原本俊美的臉上,現在也是污漬,頭髮也亂了,顯然他吃了不少苦。
看見左小小第一個衝出來,溫若影臉上露出了笑意:「小小,你還沒有睡嗎?」
「擔心你,你不是說過,在太陽下山前能趕回來的嗎?怎麼這麼晚,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左小小語氣極快地道。
「你在擔心我?」
「那還用說嗎?」左小小飛快地反駁道。
溫若影笑了,笑得很是幸福。
左小小剛要說什麼,神谷子也走了出來,接過了他身後的藥蔞,看了一眼微微點頭:「倒還都對,顯然沒有忘記。」
「不敢忘,徒兒也是做醫生的,怎麼敢忘記。」溫若影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著道,「師父倒不擔心我嗎?」
「那山裡也沒沒有吃人的妖怪,難道你還怕野獸不成?」神谷子笑了。然後看了左小小一眼道,「小小倒是極擔心你,那是因為,她還不太瞭解你吧?那山裡的野獸這會兒見到你,怕是只有逃跑的份,也不沒有來傷你的道理。」
「離開這麼久,沒想到,它們倒是長記性了!」溫若影笑著道,「還知道見著我躲著走呢,只是這藥是不是被你採得空了些,走了很遠,才找到那佛心蓮!」
左小小臉熱了起來。
看來他的本事自己真的是小瞧了,那野獸見到他還繞著走,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低下了頭。
「進屋吧。」溫若影溫柔地道。
睿兒在旁邊笑瞇瞇地跟著他進來,悄聲道:「娘親剛才還在谷口那裡等呢,倒是我讓她回來的。」
溫若影看著左小小,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他笑了:「倒是讓你擔心了,我知道早些回來,你們瞧!」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紗口袋,裡面是紅瑩瑩的東西,睿兒接了過來打開,卻是紅紅的野果。
「採回來給你們的,所以才晚了些。」溫若影笑著道。
睿兒急得扔進了嘴裡一個,卻酸得直咧嘴:「好酸呀……」
「你娘親一定願意吃,開胃。」溫若影道。
「哦,那好,我去給娘親洗來。」睿兒說完跑了出去。
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溫若影看著左小小,眼底都是深意:「小小,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這話剛才已經說過兩遍了,我當然擔心你,你可是為了我採藥,若出什麼事情,我這一輩子心裡都難安。」左小小坐在了旁邊,笑著道,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溫若影看著她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便道:「你不該擔心的,若是這點小事都做不來,我怎麼可以在這裡呆了十年,那時候還不到十歲,我就可以自己進山採藥了,當然比這要近些,今天來往二百來里,小時候,功夫沒有這時候好,只是一天來往百十里,卻也不在話下的,師父看著和藹,對我可是很嚴呢,若是完不成他交待的任務,想吃飯都不成!」
左小小遞給他一條毛巾:「快去洗洗吧,一會兒再說。」
溫若影接過了毛巾,很乖地出去了。
左小小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歎了口氣,他溫柔的目光讓她的心裡有些亂,她覺得自己有些過份,跟他在一起,卻不能接受他,自己該怎麼和他說呢?
她現在沒有心情再開始一段感情,不管那雲九天的事情,她只是無法過自己這一關。更何況肚子裡的孩子不知是什麼情況呢,她沒有心情,可是看著溫若影這樣溫柔地待自己,她內疚感罪惡感越來越強。
翌日。
左小小喝過藥後,神谷子與溫若影兩個人面色嚴肅地坐在她面前,等著她的反應,弄得左小小自己也緊張起來了。她不敢說話,十分小心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反應。
半個時辰後,終於左小小捂著肚子道:「這裡有一些痛!」
神谷子開始給她把脈,越來那眉頭越是蹙起:「不行,還得調整些藥量,怕仍是不夠,憋氣三天,實在是太久了。」
「那師父,孩子有沒有希望保住?」左小小急急地道。
「當然有!有我神谷子在,閻王爺也得往後等等才是。」神谷子自信地道。
他這樣的表情讓左小小臉上露出了笑意,睿兒看在眼裡,眼珠兒轉了幾轉,眼裡露出了幾分神采。他一直盯著神谷子看,眼底也便是崇拜之情。
神谷子同左小小說的輕鬆,但很快他將徒弟叫到了一邊,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說過,這孩子若是你的便好了嗎?」
溫若影搖頭:「不知師父是什麼意思?」
「左小小肚子裡的孩子,在出生前一定要嘗到他親生父親的血,否則,那孩子無法出世。」神谷子道,「這件事情有些麻煩,若是他人倒好,可是對方是雲九天!」
「一定得用雲九天的血嗎?」溫若影奇怪地道,「師父以前從未教過徒弟此方法,倒是可行否?」
「孩子的母親身體裡需要有父親的血,那孩子才能保證平安無事,否則出生也會很快死去,那個時候,除非雲九天在面前,用他的血給孩子換血,否則想不出什麼辦法。現在若是用血,倒可少些,由孩子的母親直接過慮掉風險,那孩子保住的希望很大。」神谷子分析道。
事實上,他說的很可能是現代的新生兒融血症。
母子血型不合的問題。
那個時候,這卻是一個極難的難題呢。
「我會想辦法的。」溫若影道。
「孩子現在倒也不急,只是還有幾個月才出生呢,也許為師可以想出別的辦法,那樣你就不用去冒險了!」神谷子道。
「如果有辦法,師父就不會說這些了吧!」溫若影笑了。
他眼底是堅決。
「為師瞧你的樣子,便是要雲九天的人頭,你都不會遲疑的。」神谷子開了玩笑。
溫若影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那樣的鄭重。
若是左小小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不知該做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