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司徒吟昊酒杯守候在宮門的血影抓著消失不見,據說是豹族老族長負荊請罪來著,正綁著「一時失察被暗算」的張翰跪在皇宮正殿之外,除了告罪,還要王上做主,討回公道!
聽完依依雙雙轉述的這些,楚楚沒什麼興趣,倒是讓兩人去庫房找了冰塊,拿了西瓜準備做好吃的刨冰。
岑修遠所在的柴房和小廚房本就是一個院子,聽著外面嘰嘰喳喳的人聲不斷響起,他的內心一陣狂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求之而不得,不求反而近在咫尺!
「小姐,血影大哥不是說給殘影殿找了個雜役嗎?人呢?」依依雙雙最討厭做的就是燒火,可殘影殿一向燒火的影七影八這次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整個院子安靜得似乎只剩下自己三人,小姐肯定不可能做事情,那就只有找血影口中的那個雜役了。
「是啊,哪裡有人嘛?」雙雙也喪氣說道。「也不知血影大哥從哪給我們找的跑腿雜役,竟敢擅離崗位!」
「好了,不要抱怨了,你們兩個不就不願意燒火嗎?今天中午天氣這麼熱,也吃不下什麼飯。待會兒把早上凍在井水裡的八寶粥給我盛上一碗,咱們回房做冰品當零嘴吃就好。」楚楚也知道大熱的天讓兩個千嬌百媚的俏丫頭給自己燒火做飯不人道,也不勉強她們了。
「小姐,不行的,要是王上知道會殺了我們的。」依依擰眉猶豫道,「還是我燒火,咱們做麵條吧。」
「殺,殺,殺;除了拿這個嚇你們還會什麼?怕我跑,給你們說我要是跑就打斷你們腿;怕我不吃不喝,也打殺你們;這人真的是變態!想也不想,本姑娘又不是沒腦子,這個盛夏的季節從南金往宣朝穿行?不吃不喝?那更是沒譜,我還想安安全全回去見我哥娶嫂子呢。那個司徒吟昊,分明是個不講人權的暴君,真搞不清你們幹嘛還那麼死忠,不如跟著本姑娘回宣朝,我們家小桃第一丫鬟的位置也該挪挪了。」
那廂柴房裡的岑修遠聽得楚楚大氣也不喘一口的說出這麼多話來,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先生,你是連話也不屑和修遠多說了麼?那?小遠呢!
扶著柴支堪堪站直身體,「吱呀」一聲拉開柴房門,見三人轉頭,臉上浮起個侷促的靦腆笑容,黝黑的臉龐、只是清秀的五官顯得很老實憨厚,不好意思的對著廊下三人道:「原來是姑娘你們三人啊?剛才那個木頭大哥說讓奴才給他們家家眷跑跑腿,奴才還在擔心會遇到像張族長那樣的壞人呢?」說著,還一副瑟瑟發抖,心有餘悸的模樣。
他的這個樣子徹底勾起了三個女人的母性情懷,特別是楚楚,和前世的弟弟,今生的岑修遠相處多年,加之眼前人總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搶在兩個丫鬟開口之前問道:「你是張翰身邊的那個小廝?現在成了我們的跑腿雜役?」
「是的,奴才小遠;謹聽三位姑娘吩咐。」岑修遠謙遜說道,低眉斂目的樣子還蠻像那麼一回事。當然,他也不敢講臉衝著楚楚太久,雖說他易容之後的變化還是頗大,但若是熟悉的人多看幾眼,一定會看出破綻的,想到這兒,不由緊張的以手拂拂鬢角,那是他緊張時最愛的動作。
好在楚楚記憶中只有三年前那稚嫩白皙的完美五官和修長瘦弱的身材,如今黝黑臉龐,清秀有餘,靈活不足的「小遠」似乎並未讓她懷疑什麼。
依依和雙雙則是看著這個和一道張大的那些魯男子不同的「斯文人」,還長一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清秀模樣,第一印象也便充滿了好感,聽得他呆呆的說話不禁捂著嘴嬌笑道:「小遠哥,你不用那麼侷促的,我們倆和你一樣,都是侍候這位楚楚姑娘的,今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了。」
「小遠哥,你這麼文弱的樣子能做什麼啊?估計論起……你還不如我們。」雙雙本來錯口想說「殺人放火」,後來一想不對,感覺囫圇混了過去。
岑修遠還是那副靦腆侷促老實模樣,心裡卻是笑翻了天:原來,這個樣子先生真的會多和我說幾句話!先生教了我那麼多,也是該好好侍候她一番!當下暗暗決定,能夠將「小遠」這個角色扮演多久就演多久吧,看來今晚需要抽時間出去好好安排下各項事宜。
在三女看來,小遠被雙雙的這句話打擊到了,看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模樣也太可憐了;楚楚趕緊解圍道:「小遠是新來的,你們就別和他開玩笑了。既然多了個大男人,那中午就必須燒飯做菜,大家一起吃一頓。依依,你也給他把在我面前的規矩說下。」
不用依依詳述岑修遠也知道楚楚待下人的規矩:在外人面前要把規矩做足。但私底下,不必要跪來跪去;不必要自稱「奴才」;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她商量;還能和她平等的聊天;也能和她一起用飯……
看岑修遠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楚楚腦海裡猛的將今天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了一遍,有了一種豁然貫通的感覺:張翰的種種醜態估計和司徒吟昊血影兩人脫不了干係,至於這小遠?倒是和這些人應該沒什麼聯繫,只是恰逢其會,說不定血影就是看著人家老實順手,牽回來做牛做馬的;想到此節,楚楚覺著小遠更可憐了:這小遠也不知道是跟在張翰身邊受了傷還是被血影或者司徒吟昊傷著了?難道這些人就真的不會像楚昭旭一樣對待下人如親人麼?或者……像自己教會岑修遠那樣人性化對待每一個員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