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以為這番話一說司徒吟昊這個一國王者即使不大怒也會氣急敗壞,沒想到他不過是摟著她腰間的手掌稍稍加力,低下頭,溫熱的嘴唇就貼在她的耳邊,濕濡的呼吸一下一下在她耳邊迴旋。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王妃,這樣的見識誰人能有?天下又有誰能看破這權利盛名!」
雅古拉江就是劃分宣朝和南金的亙古之界,一條大江隔絕兩個不同的天地。
南金國的民風在楚楚看來和後世的蒙古相似,都屬於遊牧民族,常年在馬背上的生活讓南金國老弱婦孺皆兵,八個猛獸部族更是你爭我奪由來已久。以至於楚楚見到雅古拉江對面那旌旗獵獵、甲冑分明的鐵血戰士時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
司徒吟昊拉過血影遞上來的猩紅色披風遮住身前嬌小的人兒,勒馬上前。
「見過王上!」整齊劃一的動作,中氣十足的稱呼,鐵甲相磨的氣勢,五百人的獅王護衛隊煞氣沖天,這也是司徒吟昊能否坐穩王上位置的主要依仗。
司徒吟昊一眼未發,直直走到隊伍之前,揮手一揚,高聲喝道;「回大都。」
駿馬奔馳,煙塵滾滾,楚楚透過猩紅的披風遙遙看向身後越來越遠的雅古拉江:哥哥,你怎麼辦?可千萬不要任性的試圖以一人之力撼動人家一國之君啊!楚楚一定會找到機會回來的。
想到宣朝的大哥,肯定難免會想到吐了一口鮮血,生死未卜的岑修遠。他是傷得有多重?小桃不是說給他包紮的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嗎?怎麼只是抓了一下血影就傷得吐血昏迷?不過又想到他身邊簇擁左右的兩位美女,楚楚又覺得沒意思,再次惋歎自己真的是誤人子弟,不適合為人師表。
血影,她現在知道那個隨時裝酷的男子叫「血影」了,一個喜歡變化自己神出鬼沒的護衛!她也試過了,和血影說話也可以一大段一大段的連貫而出。
看來,自己能說話靠的依然是岑修遠,那一口鮮血不是被自己吞下去幾滴嗎?這樣也行?早知道就找機會啃他幾口就好。
「你在想什麼?」司徒吟昊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突兀的響起。
楚楚發覺,這司徒吟昊就喜歡在自己耳朵邊吹氣,癢癢的、暖暖的,透著說不出的小曖昧。但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和一個這樣的男人搞曖昧。他就是標準的高富帥,有錢、有權、有貌,光是想著衝著這些前赴後繼而來的女人她就犯怵,前世今生,她的性格重來都是順勢而為,淡然不爭,這也是她見到岑修遠之後只是一眼便退卻的主因。不想萌芽的真愛被爭奪染上別的色彩,倒不如留住那份真實,以待日後回味。
前世的種種造就了她膽小甚微的性格,和岑修遠的三年相處固然讓她開懷,可那份骨子裡的自卑從未褪去,當做楚楚的時候,這種不和人爭的性子依舊佔據了主導,真不知她什麼時候才會主動去爭、去奪。
「你在發什麼呆?」腰間大手改環為掐,語氣也帶著一絲被忽略的不快,「你說不說?」
「別掐了。」楚楚趕緊使勁掰開他的大手,氣呼呼的哼道:「我在想怎麼逃回去?」
「本王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隨本王參加完一個月之後的八部之王爭奪,本王自然會帶著你去宣慶皇都親自向宣慶皇帝求娶你。」司徒吟昊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非要將她帶到大都去不可,難道只是因為這個女人敏銳的分析力、煽動人心的渲染力嗎?亦或是,她那雙靈動燦然的眼眸?不由的煩躁的控馬疾走幾步。
這時候,前方探路的探子回轉,稟報了前方是八部之犬族領地,聽說豹族長老前兩天剛剛在這裡和犬族族長把酒言歡。
「把酒言歡?」司徒吟昊撫著下巴,桃花眼中閃著疑惑。隨即揮手命令道:「儀仗先行,通報本王即刻就到。」
待傳令者遠去,司徒吟昊長長的沉默了,楚楚看見他的桃花眼裡滿是濃濃的擔憂,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什麼具體的話來。
「怎麼?楚楚想問什麼嗎?」她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和她共成一騎的司徒吟昊,心裡一暖之餘突然有了傾吐的慾望。遠目四望,不遠處是一處草原綠洲,乾脆脫離大部隊單騎往湖邊踱去。
「南金八部分為獅、虎、豹、狼、犬、鷹、蛇、熊,從兩百年前開始,只剩下獅虎豹狼四族在爭奪三年一度的南金大王選舉,其中我們獅族算是最弱,兩百年來只當選了三屆;其餘四族勢微,但也舉足輕重,有著絕對的發言權。……」
這些楚楚都差不多瞭解過,倒是後面司徒吟昊的介紹中有許多宣朝沒辦法得知的秘辛。比如:八部選舉除了各族首領的投票,獅族完全是靠著司徒吟昊強大的武力爭奪而來的,上一屆的虎王是被他生生打成殘廢。再比如:這一屆選舉中,他和虎族、狼族、豹族之間更是明爭暗鬥不斷,他繞道犬族回大都,本來是想爭取到一向交好的犬族族長投票給他,因為,要是一票都沒有,他就別想參加之後的武力角逐。又比如:大都有著一個各部族長老會,這些人就是平日朝堂上的大臣宰相,聯合起來有罷免王上之能。
楚楚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和被架空有什麼區別?這王上當著還有意義嗎?估計朝堂之上他能獨立解決的事情很少吧?
女人就是這樣,天生同情弱者,當知道司徒吟昊的生活現狀之時,她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憐憫,這樣活著還真是累!
她卻是不知道,因為他們的這次繞道,已經有一個人已經先行到達了南金大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