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西柚看見這個女人,再看見玻璃裡自己的樣子,突然想起一個詞——自慚形穢。
她終於知道蘇睿檸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她也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不喜歡她。
她和那個女人,果然是天差地隔。
就好比她朱西柚是鳳姐,裡面那個女人卻是張曼玉,風情萬種氣質芳華。
那個女人美麗、成熟、大方、優雅,值得被世上所有最好的形容詞來形容,而她朱西柚,除了在猥瑣這方面能夠勝她一籌,別的一敗塗地。
看著蘇睿檸和她輕聲笑語,非常開心的樣子,朱西柚突然也笑了。
她轉身往回走,一步一步,無意識的走。
看見便利店,她便走了進去,拿著購物筐走到賣酒的櫃子,伸手掃下一排啤酒。
提著啤酒走到徐蔚猛家樓下,想起他說不買到新的剃鬚刀就不許回去,正要回便利店去買,卻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她的錢包不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種事情好像總是發生在她身上,難道連老天爺都看不慣她的無賴和猥瑣?
吸了吸鼻子,朱西柚走回小區花園裡,找了個長椅坐下。
不回徐蔚猛家就不回吧,反正在那間寵物房陪松鼠睡覺和在樓下花園陪蚊子睡覺也沒有多大區別。
朱西柚抱膝坐在長椅上,喝著啤酒,看著來來往往匆匆而過的人群,突然覺得很恍惚——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現在心裡這種積鬱的感覺是叫難過嗎?
她像是蘇菲的世界裡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一樣,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意義。
難道她的存在就是反襯這世界上別的人是多麼幸福?
或者是為了證明蘇睿檸有多麼明智?
蘇睿檸不選她是對的,其實上個禮拜,在婚禮上蹭飯被抓的那一瞬間,她心裡就有過一絲慶幸,慶幸身邊站的男人不是蘇睿檸。
她難堪就罷了,如果讓蘇睿檸跟她遭受一樣的難堪,她一定會更加鄙視自己。
朱西柚傻傻的想著,麻木的打開一聽又一聽的啤酒。
直到手機歡樂的響起來,剛一接通,就聽見徐蔚猛殺豬般的嚎叫:「朱西柚!叫你買個剃鬚刀你買到外太空去了嗎!」
「我錢包丟了。」朱西柚嘿嘿的傻笑,「所以我沒有上樓,沒有剃鬚刀你肯定也不會給我開門吧。」
「你個摳門的豬!就為了不給我買剃鬚刀,連錢包丟了這麼狗血的借口也能想得出來!」
朱西柚把手機用脖子夾住,又開了一聽啤酒,「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捨不得那幾十塊錢,我寧願露宿街頭!你別管我了行不行!」
徐蔚猛聽覺靈敏,「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可是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