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送我的,是我自己收集的。」朱西柚抱著盒子苦笑,「蘆薈葉是我在他的花盆裡撿的,士力架是他給我我沒捨得吃留下來的,板藍根是他要扔掉的時候我搶過來的,橘子皮是我借口要做藥引收集的……」
徐蔚猛腦海中浮現出朱西柚俯身在垃圾桶中翻翻揀揀的形象,忍不住歎道,「朱西柚啊朱西柚,你真是個變態!」
「那又怎麼樣?」朱西柚聲音晦澀沙啞,「他留給我的也就只有這些東西了。」
徐蔚猛很白目的問道:「他死了?」
朱西柚狠狠剜徐蔚猛一眼,「你才死了!」
徐蔚猛把餅乾盒從她手中奪過來,「他沒死你沒嫁,就算他現在不喜歡你,也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你,你們之間還有許多種可能,何必要守著這麼一堆發霉的東西呢。」
「不可能有機會了,他討厭我。」
徐蔚猛一本正經的說:「討厭你是正常的,你這個人身上就不具備讓人喜歡的特質。」
朱西柚忍了忍,忽然笑了,「你說的對,我小氣、愛佔小便宜、一無是處……我就是一個不值得他喜歡的人,我就是自作自受,現在還被一個陌生人當笑話看,我的人生可真是可悲啊。」
「我沒有看你笑話,我只是覺得,你喜歡他就該勇敢一點,讓他知道你是多麼的喜歡他,而不該偷偷的去收集一些他早已忘記的物什,獨自悲哀。」
「你以為我沒有表白過嗎,我表白了八次,每一次都被拒絕,再後來,他乾脆消失了,去了新的城市換了新的號碼,一點消息都不給我,我千里迢迢的去找他,你猜怎麼著?他說『不用管我』。我知道我自己很招人厭,可是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就當是朋友,出來見一面也是應該的吧,可是他居然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他很煩我,已經煩到看我一眼都覺得污了他的眼的程度,可我竟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朱西柚沒有哭,臉上表情如常,似乎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是她的眼神卻空洞而乏力。
徐蔚猛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我要走了。」
朱西柚點了點頭,倒在床上,渾身無力,但還是在臨睡著之前嘟囔了一句:「你記得幫我鎖門。」
徐蔚猛彎起嘴角笑了,朱西柚口口聲聲說他不是好人,說他是混蛋,可是在火車上與他孤男寡女共住一間帶鎖的包廂卻沒有絲毫猶豫,現在又很安心的讓他幫她鎖門,這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到底是因為她信任他?還是她一向如此粗線條,不拘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