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薇,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爸媽需要女兒的時候是我在陪著他們,我拋棄了自己最愛的弟弟去做你的替身,在他們膝下承歡奉孝,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憑什麼你一回來就搶走了爸媽所有的關注和寵愛,你說,憑什麼啊?你又有什麼資格威脅我?」
「那你有什麼你就衝著我來啊!你不要去動爸爸媽媽啊!暮雪桔,爸媽很愛你的?只是你被內心的嫉妒燒糊了心,你就不能停下來看看!他們愛你,他們很愛你!」暮雪薇用力捶著自己的心口,痛苦地想要喚醒被嫉妒的魔鬼俘虜的暮雪桔。
「呵呵,愛?我會過繼到他們名下,成為他們的女兒,不就是因為當初你死了,而我又跟你長得很像的原因麼?他們從頭至尾就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你!我只是在他們失去你的那十年裡找來慰藉思女之痛的替身罷了!」暮雪桔瞪大充滿複雜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暮雪薇,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直接泛起清白,打著顫著牙齒昭示著暮雪桔內心隱忍的怒氣已經達到臨界點。
「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爸爸……」
「你閉嘴!」一聲暴喝打斷了暮雪薇的話,暮雪桔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接著道:「暮雪薇,你也把我想的太難堪了!我不會傷害爸媽的!但是,你也不會再是他們的女兒!從今以後,爸媽能記得的兒女就只有我暮雪桔和暮小白!」
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暮雪薇眼睛不錯的盯著暮雪桔,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波動和虛假:「你、你什麼意思?你,抹去了爸爸媽媽的,記憶麼?」
看著暮雪薇難以置信的痛苦神情,暮雪桔突然覺得一陣陣報復的快感湧上心頭,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語氣輕快地吐出讓暮雪薇更加痛徹心扉的話:「準確的說,我只是修改了爸爸媽媽的記憶!」
「不可能,你撒謊!」暮雪薇搖著頭大聲質疑暮雪桔的話:「你根本就沒能力做這種事,根本就沒有!爸爸媽媽不會忘了我的!」
「哈哈哈哈……」暮雪桔仰頭大笑起來,收起笑聲來到暮雪薇身前,話語中含著掩飾不住的挑釁和痛快,附在暮雪薇耳邊低聲說道:「暮雪薇,我是沒能力修改爸媽的記憶,但是若是再加上我巫族至寶巫靈魂玉呢?」
暮雪薇聞言瞳孔猛地縮成針尖一樣,失了魂兒一樣軟軟地跌坐在地上,沒有焦距的目光仰頭盯著暮雪桔燦爛的笑臉。
良久,突然暴跳起身,一把抓在暮雪桔燦爛的笑容上,暮雪桔閃躲不及,嘴角被抓出一條兩厘米左右的口子,血珠子瞬間滲了出來。染血的嘴角配上冰冷的面容顯出幾分妖異。
但是,暮雪薇越是憤怒痛苦,暮雪桔便越覺得痛快。破裂的嘴角並沒有讓暮雪桔覺得疼痛,反而刺激得她更加興奮:「暮雪薇,你是不是很痛苦!哈哈哈,但是爸媽再也不會記得你了,換句話說,你已經不是爸媽的女兒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暮雪薇痛苦地抱著腦袋,盯著暮雪桔的眼睛一點一點地滲出淚珠。
爸爸媽媽忘了我了。
他們再也不會記得還有一個女兒叫做暮雪薇。
他們再也不會笑著對我叮囑:薇薇,出門小心點。
他們再也不會給我父愛母愛了。
他們……
「嗚……」暮雪薇喉間發出有如野獸瀕死的低吼,痛苦而絕望。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當初義無反顧抹去夜暗的記憶時,是多麼殘忍的事情,而夜暗當初是不是也像她現在一樣,痛苦、絕望而無助。
暮雪桔居高臨下盯著悲痛的不能自己的暮雪薇,眼中複雜之色湧起,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眸中恢復了一貫的冰冷無情。
打出一個瞬移的結界將暮雪薇包裹在內,眼不見為淨,雖然暮雪薇的痛苦讓她開懷,但更多時候,暮雪桔還是希望自己跟暮雪薇相見的次數越少越好。
沉寂在痛苦中的暮雪薇在暮雪桔出手要將自己瞬移走的時候,便逼迫自己將情緒平復下來。只是,要阻止暮雪桔的動作卻也是來不及了,暮雪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強行瞬移離開。
眼前一片花白閃爍而過,暮雪薇定睛看著自己被移到的地方,露出一絲苦笑,她可以肯定暮雪桔是故意把它丟來了夜家大宅內。
如果說這麼久的時間還沒讓她認清,暮雪桔、夜影和宮千落,因為部分目的的相同而結合在一起。自己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對付夜暗的棋子和對付夜暗最大的籌碼,那她就不是暮雪薇了。
所以,單憑這一點,暮雪薇就永遠也不可能跟夜暗在一起,因為,這樣她就將徹底成為夜暗的軟肋。她不想害夜暗。
「薇、薇……」
暮雪薇抬頭看向一字一頓輕聲呼喚自己名字的人,眼中閃過複雜,低聲叫道:「夜銘!」
夜銘一身灰衣灰褲,看著暮雪薇,臉上的笑容乾淨而溫暖人心,聲音柔和:「你能記得我,我很開心。」
聽了夜銘的話,暮雪薇頓了一下,開口問道:「他,好嗎?」
夜銘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低聲答道:「若我沒記錯,一天前你們還見過,他好或不好,你應該更清楚!」
腦中閃過昨天大雨中夜暗的模樣,暮雪薇不知道該怎麼講話題繼續下去。兩人之間一時沉默無聲,面對面站著,中間隔著三米多的距離,其間流淌著靜默。兩人各自沉思著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再說話。
月亮不知何時悄悄爬上了枝頭,清冷的華光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銀粉,看起來彷彿兩尊大理石雕像,堅硬、冰冷。
「你,愛他嗎?」沉默了許久的夜銘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默,許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突兀,夜銘又在後面追加了一句:「他很愛你,更勝過愛他自己!當然,如果覺得難以回答 ,你也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