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又一天的朝陽緩緩地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彷彿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阮青青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視線所及處,仍是一片潔白,隱隱的有著一種消毒水的味道。
「小青兒,你醒了。」
看到她睜開眼睛,風慕一臉興奮的說道,昨夜他竟然徹夜未眠,就那麼一直盯著那個小東西看,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
「風慕,孩子……」
阮青青輕聲說道,話剛剛出口,登時驚覺嗓子竟是乾澀的難受。
「小青兒,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太棒了,是個兒子呢,瞧瞧這小胳膊小腿的,心疼死我了。」
一邊說著,風慕像是獻寶似的將孩子小心翼翼的從小床裡抱了起來,天知道,這可是他昨天纏著小護士教了他很長時間才學會的。
「怎麼樣?很帥吧,一看就知道像我。」
將孩子湊到阮青青面前,他無比自豪的說道,活像這就是他一生的驕傲似的。
沒有說話,阮青青就那麼靜靜的凝視著那張小一號的臉龐,不知不覺間,眼眶慢慢的濕潤了,下一刻,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這樣順著腮際滑落下來。
「喂,小青兒,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一時間,風慕愣住了,本來抱著孩子他就緊張,如今見她這麼一哭,他的雙手竟然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沒……沒事,我是高興的,高興的。」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阮青青終於笑了起來。
「你……真是嚇死我了。」
風慕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將孩子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身邊,「你好好看看,咱兒子是不是特帥?」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唇角微揚,阮青青笑著說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懷中的小嬰兒,那眸子裡的溫柔都快能溢出水來了。
「小樣的,給你插個翅膀你是不是就能飛上天了?」
斜睨了她一眼,風慕一臉寵溺的笑了。
「你以為?」
斜睨了他一眼,阮青青淡淡的笑了,隨後狀似隨意的說了這麼一句——
「風慕,差不多的話,就找個女人結婚吧。你看,其實有個孩子也不錯,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
眉頭緊皺,風慕臉上的笑悉數隱去了,「你是不是又準備把我一腳踢開?」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想的」
看著他,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行了,別說了,越描越黑,來來來,看看我寶貝兒子啊,瞧瞧,多帥啊,越看越帥。」
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風慕成功的將話題轉移。
一時間,兩人的焦點再次放在了孩子身上,剛剛那稍稍的一點不愉快似乎也慢慢的消散了。
此時,金燦燦的陽光傾灑一室,打在他們的身上似是籠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這一幕,看起來很溫馨也很甜蜜。
「小青兒,謝震霆已經醒了。」
驀地,風慕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真的?」
手一顫,阮青青猛地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狂喜的表情。
「嗯,在你生孩子的時候,他一直守在產房門口。」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風慕輕聲說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可最後就這麼說出口了。
「那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阮青青急聲問道,在時隔好幾月之後,她突然是那麼的渴望見到他。
「還在病房裡休息,醫生說他剛剛醒來人還很虛弱,所以這段時間不建議他到處亂走。」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碰觸著孩子粉嫩的臉頰,風慕漫不經心的說道,顯然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哦」
聽到他的話,阮青青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再也沒有說出別的,一時間,偌大的病房裡再次回歸靜寂——
「媽,你就讓我去看看青青,好不好?她剛剛生完孩子,身邊需要人。」
第N+1次,謝震霆一臉哀求的說道,現在的他已經等同於是被軟禁了起來,縱使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也是有心無力,因為他壓根就走不出這扇門。
「我說了這件事你不用管,她的身邊沒你,不一樣生孩子嘛。」
斜睨了他一眼,湯燕沒好氣的說道,從昨天開始,他就這麼不住聲的說,難道說他都不知道累的嗎?還是說他的眼裡壓根就沒有他這個媽了。
「媽」
聽到她的話,謝震霆登時氣結,「她生的可是你的親孫子。」
「那又怎麼樣?我求她生了嗎?再說了,是不是親孫子誰知道啊?」
端起面前的咖啡淺淺的啜了一小口,湯燕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這幾個月她能縱容她隨時來病房就已經很給她面子,如今兒子已經醒了,那麼那個女人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媽,你想幹嘛?」
神情一凜,謝震霆沉聲說道,心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蔓延開來。
「你不是說那是我親孫子嗎?既然如此,這件事我會去確認的,好了,我還有事,你先休息一會吧,別妄想走出這間房子,聽到了嗎?」
末了,她又加了這麼一句,隨後施施然的站了起來。
「媽,我把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敢做出什麼傷害他們母子的事情來,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謝震霆沉聲說道,她想做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你現在也學會威脅我了?」
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湯燕的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
看看就說那個女人不是好東西吧,現在兒子竟然又一次為了她和自己反目。
「談不上威脅,但是如果你真的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