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仔細的聽完他說的話,阮青青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阮小姐,是這樣的,這是謝先生的意思,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罷了。」
律師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煦的笑,就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動。
「你的意思是說他現在已經死了嗎?」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這個當然沒有。」
聽到她的話,律師一下子愣住了,顯然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既然他沒死,那你今天來的這趟就是多餘,風慕,我有點累了,麻煩你送這位先生出去吧。」
說完這些話,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是一副無比疲憊的神情。
「你可以走了」
冷冷的瞟了律師一眼,風慕沉聲說道,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揍這個可惡的男人一拳,不懂的看眼色行事的傢伙。
「可是我……」
看著手裡的幾份協議,律師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
「如果你不想被人扔出去的話就馬上閉上你的鳥嘴,否則,我不敢擔保我會做出什麼。」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風慕直接拎起他的衣領將他扯了出去。
「喂,那個……阮小姐,還請你好好考慮一下,謝先生目前的狀況真是不容人樂觀,如果你夠冷靜的話就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你最好的。」
律師仍然一迭聲的說著,這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就算真的會被扔出去,他也必須恪盡職責。
「我真懷疑你這種人是怎麼當律師的。」
說完這句話,風慕將他用力的推了出去,順勢一腳將門關上了。
當「匡啷」一聲的關門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那視線依然停駐在窗外,可是那眸子裡卻是從未有過的空洞。
謝震霆,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問著,可是沒人能給她答案,或許答案只有那個躺在病床上依然未醒的男人知道吧。
「喝點水吧,那種瘋子的話你不用當真。」
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風慕輕聲說道,臉上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風慕,我想去看看他。」
將水杯捧在手中,良久,阮青青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刻,那種想要見他的衝動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到可以吞噬她所有的知覺。
「好吧,我去安排。」
沒有問為什麼,說完這句話,風慕轉身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裡再次回歸死寂,凝視著遠方,阮青青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平靜。
半個小時後,一身隔離衣的她出現在了加護病房,看著滿身插滿管子的他,阮青青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當門在身後緩緩合攏的時候,她竟然不敢上前,唯恐會嚇到他一般。
用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沫,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半晌,她終於是一步一步的向床邊走去,站在那裡,就那麼靜靜地凝視著那張似是睡著的臉,心口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大石一樣悶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知不知道那樣是會死人的?」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她喃喃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一片哀傷。
突然間不知道他們之間是緣分還是孽緣?否則,為什麼每一次想要靠近的時候,總是弄得彼此傷痕纍纍,他們就像是兩隻刺蝟一樣,是不是想要擁抱就必須要將對方身上的刺全都拔除?可是如果真的那麼做了,那麼他們還是最初的他們嗎?
前塵往事不停的在腦海中翻轉,曾經認為會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恨意,沒想到在這樣看著他的時候竟然慢慢的變淡了。
「謝震霆,我不恨你了,一點都不恨了,我這樣說你是不是就可以醒過來?」
她的聲音近似呢喃,那隆起的小腹讓她只是站了一小會就覺得渾身疲憊不堪,所以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執起他的一隻手放在手中輕輕的揉搓著,那目光卻是始終都膠在他的身上。
「不要再睡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一個多禮拜了,我答應你,只要你醒過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你以前不是一直問我,還願不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嗎?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我願意,只要你醒過來,我願意給你一次讓一切重新開始的機會。」
「謝震霆,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男人說話是要算話的,你已經讓我失望了很多次了,這次你不能言而無信,如果你再讓我失望的話,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聽見了嗎?」
「今天我去做了產檢,醫生說我們的寶寶發育的很好,現在小傢伙特別能鬧騰,常常在我的肚子裡大施拳腳,哎吆」
就在這時,阮青青突然喊了一聲,隨後扯過他的手撫向了自己的小腹,「不信你摸摸看,寶寶又在踢我了,我想等他出生了,肯定也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傢伙吧。」
「今天你的律師來找過我了,他說這是你在做骨髓移植手術前就簽下的協議,謝震霆,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嗎?如果真是為了錢,這個世界上比你有錢的人多了去了,我會看上你,小樣的,你趕緊給我起來,否則的話我真的生氣了。」
「謝震霆,我突然間有點想念你做的飯菜了,你知道嗎?那是我吃過的世間最讓我難忘的美味,說好了要一輩子做給我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