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震霆,我受夠了,我受夠你了,不是會死嗎?那好,我們現在就一起死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阮青青歇斯底里的說著,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的襲來,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來。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要的只是一份簡簡單單的生活啊。
任由她瘋了一樣的撕扯著自己,謝震霆薄唇緊抿,那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
她的恐懼、她的不安,他全都懂,可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因為她已經走在這條路上了,而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車子依然在疾馳著,不知道是不是終於發洩的累了,蜷縮在座椅裡,阮青青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猶有兩滴淚珠兒掛在眼簾,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
終於,在車輪的高速運轉之下,車子漸漸駛回鬧市,在前方一千米處矗立著一座紅樓,在眾多林立的高樓中,那紅色是那樣的耀眼。
「還想死嗎?如果還想的話,我成全你。」
看著前方,謝震霆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一直在擔心和害怕失去她的薄冰上戰戰兢兢地走著,如果死就能擁有她,是不是他也可以搏一搏?
車速依然在高速運轉,眼看著離大樓的距離越來越近,可是那車速卻沒有絲毫減下來的架勢。
八百米……
七百米……
六百米……
五百米……
距離在一點一點的拉近,眼看著就要撞上去之際,雙手抱住頭,阮青青再也忍不住的失聲尖叫起來——
「謝震霆,你要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給你陪葬的。」
她大聲的吼著,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如同大樓一般轟然坍塌。
「嗤……」
伴隨著一道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車子在距離大樓僅僅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急剎車的強烈慣性讓她的身子猛然前傾,要不是安全帶的作用,她或許早已穿透玻璃飛出窗外。
「連死都不肯陪我嗎?」
轉過頭看向她,謝震霆輕聲問道,嘴角有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心跳如同擂鼓一般,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紊亂的氣息從鼻間逸出,洩露了她心底那濃濃的不安。
「對不起,我無意於將你捲入這種生活。」
良久,謝震霆說了這麼一句,那聲音近似呢喃,垂下頭的時候,一道無聲的歎息就這樣緩緩地逸出唇間。
他曾經是那麼的想要給她所有的寵愛,可不知道是用錯了方法還是天意弄人,總是一次次陰差陽錯的錯過,反而帶給她的是更多的傷害。
他和她之間就好像橫亙著一道永遠都邁不過去的鴻溝,每次想要前進一步的時候,那鴻溝的距離反而拉長了一倍都不止。
雙臂環住肩膀,阮青青的身子依然如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就連嘴唇都哆嗦個不停。
她很想告訴他,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到了嘴邊卻發現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讓我走吧,是死是活我都一個人承擔。」
半晌,她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她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暗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只要能離開他就是好的吧。
「太晚了」
側過頭看向她,謝震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在看到她那如避蛇蠍一般的眼神後,伸出去的手就這樣訕訕的收了回來。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的目光有著一抹深深地惆悵。
深深地凝視著她的側臉,半晌,謝震霆重新發動引擎,車子急速的向後倒退,然後迅速的向前駛去。
路旁的景物依然在快速的後退著,看著外面那越來越熟悉的景物,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是通往御園的話,她認得,只是不知道從今天開始,她是不是又要過回那種金絲鳥一般的生活,可恨的是,這次依然不是她的選擇。
脅迫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脅迫的雙方勢不均力不敵,而在最開始,他們就不是站在同一個天平上的。
當他們一路抵達御園的頂樓時,甫一踏出電梯,那黑壓壓一樓道的人登時讓她的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
「小心」
伸出手臂扶住她的腰,謝震霆低聲說道,隨後半摟半抱的將她擁進了屋子裡,而在這之前,早就有人畢恭畢敬的將門打開等待著他們的進入。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著,直到門在身後緩緩合攏,她才用盡全力掙開謝震霆的懷抱,轉而跌跌撞撞的向沙發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謝震霆的眉頭又一次緊緊蹙起,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過後,他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離開這間房子半步,聽到了沒有?因為一旦你離開這裡,就連我都保證不了你的安全,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依舊不放心的叮囑著,因為深知這個女人的倔強,而他是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著她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死了不是更好嗎?一了百了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中依然是帶著怨念的。
「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邊,否則,就算是閻王爺來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