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用力反抗之後,謝震霆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最後就看見無數根棍棒對準他砸了下去。
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坐在了地上,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來。
那光潔的玻璃門上,依稀有猩紅色的血點落在了上面,帶著一抹詭異的顏色。
她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蜷縮著身子被一群人團團包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突然響起什麼似的,她連忙掏出手機摁下了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風慕,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她泣不成聲的說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那一刻她心裡的恐慌是那麼大,突然很害怕再也看不到那張臉,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心如同針扎一般的疼。
二十分鐘過後,在警車來的前一刻,紅色的布加迪呼嘯著奔來,從那些人手中將謝震霆帶走,順便也將早已癱坐在地上的她一併領走。
看著那張堪稱慘不忍睹的臉,她的淚水又一次迷濛了雙眼,她想伸出手去撫摸他,可是手伸到半空卻又訕訕的縮了回來。
「我沒事,瞧瞧你那表情,活像我要死了似的。」
強忍著渾身撕裂般的痛,謝震霆笑著說道,如果早知道苦肉計可以讓這個女人心軟的話,他一早就用了。
「烏鴉嘴,呸呸呸,什麼死了活了的,你能活上一萬年。」
她一迭聲的說道,現在聽著「死」字突然覺得格外的刺耳。
「活上一萬年?小青兒,你不是在罵我是王八吧?」
謝震霆仍是一臉戲謔的說道,只是笑容牽動著嘴角,登時,便聽到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著他們,風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八?真是不錯,還有免費的綠帽子可以帶。」
「風慕,閉上你的鳥嘴。」
狠狠的瞪了風慕一眼,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多有情趣的對話啊,怎麼到他嘴裡就完全變了個味。
「過河拆遷嗎?你也不好好想想,剛才要不是我,如今你能不能活著看今天的太陽都說不定,話說回來,那個母老虎可是沒有人敢招惹的,你是吃飽了撐的嗎?竟然去招惹她,活膩歪了?」
風慕淡淡的說道,其實,李悅的本身並不可怕,一個女人嘛,哄哄也就行了,關鍵是她背後,據說輝煌集團是從黑道漂白過來的,雖然企業做大了,難免會和那方面有瓜葛,可貌似輝煌集團的瓜葛可不是一星半點,不過讓他納悶的是,謝震霆也不是善茬,如果他肯,恐怕他跺跺腳,這個城市都要顫上三顫,怎麼這一次就甘願吃這個啞巴虧呢?
「偶爾被人鬆鬆筋骨,感覺也不錯,就當是免費做了一個按摩。」
謝震霆三言兩語帶過,並不想將裡面的原因告知風慕。
「小青兒,聽到了沒有?你還以為他要死了,其實呢,人家只不過就是做了個按摩,以後不要再大驚小怪了,他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風慕涼涼的說道,看著那個眼睛都快腫成核桃一般的女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戲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好像都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機會。
默默地看著他們,阮青青一句話都沒說。
車子呼嘯著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就在一路抵達御園的時候,阮青青出聲了,「風慕,送他去醫院。」
看著謝震霆那張蒼白的臉,她輕聲說道,雖然他的面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是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卻出賣了他,其實,他也是很痛的。
「沒事,不過是點皮外傷罷了。」
謝震霆低聲說道,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登時覺得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果然人是老了,想當初,那幾個小毛頭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閉上你的鳥嘴,現在我說了算。」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阮青青直接抓過一個抱枕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身上,當聽到抱枕下那低低的抽氣聲時,她又後悔了,隨手抓過抱枕丟到了一旁。
「小青兒,你這個樣子讓我好怕怕啊。」
透過後視鏡看著她,風慕一臉戲謔的笑了,只是那笑中分明有著一絲他不曾察覺的苦澀。
「開好你的車,我還沒活夠呢。」
說完,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只是那睫毛依然在劇烈的顫抖著。
車子再次呼嘯著向醫院奔去,在一番細密的檢查之後,結果是除了皮外傷之外,還斷了三根肋骨。
「奶奶的,那群人下手還真狠。」
衝著謝震霆用力的擠了擠眼睛,風慕幸災樂禍的說道,「謝少,如今感覺怎麼樣?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當英雄的,否則的話,一旦英雄當不成,可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狗熊。」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謝震霆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
「哎,小青兒現在不在,你給我說說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謝少無論走到哪裡,身邊總是不缺保鏢的,怎麼?難不成謝氏現在窮困潦倒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你連保鏢都請不起的話,給兄弟說一聲,這事兄弟給你辦了,這次好在只是斷了三根肋骨,萬一下次毀容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