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躺在那張偌大的床上,阮青青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天花板,昏暗的光線下卻也只看到霧濛濛的一片。
在她的身側,謝震霆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隻手臂像是宣告所有權般橫搭在她的腰際,兩條精壯的腿更是將她的腿緊緊夾住,臉靠在她的頸窩,嗅著屬於她的氣息。
回來之後,她就一句話都沒有說,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可到頭來她卻覺得最累最疲憊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她……竟然又一次在他的銀威下屈服。
「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修長的手指在她俏麗的短髮中穿梭遊走,看著那雙瞪大的眼眸,謝震霆低低的說道,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傷害了她,讓他們之間本就存在的裂痕更是無限放大,可是,他不後悔,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就好,哪怕為此他將沉淪在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謝震霆,放了我吧。」
仰望著天花板,她很平靜的說道,那神情有著一抹哀莫大於心死的寒涼。
「睡吧」
沒有回答她的話,謝震霆只是這樣說道,隨後更加用力的將她摟緊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阮青青的眼睛仍是直直的看著上方,那雙眸子裡沒有一絲焦距,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娃娃一樣。
當又一天的太陽在東方冉冉升起,謝震霆坐了起來,看著她那毫無生氣的模樣,一股無來由的怒火就這樣充斥心間,眉頭緊皺,她一把將她拽了起來——
「你到底還要這樣半死不活的到什麼時候?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了你,你趁早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他惡狠狠的說道,他也想給她一份安定幸福的生活,為什麼她就是不屑?在她的眼裡,自己當真是那麼的面目可憎嗎?
「你讓留下我已經留下了,不要再對我乞求太多。」
抬起頭看向他,阮青青一臉嘲諷的笑了,「你會對一個強健犯、綁架犯笑臉相迎嗎?或許你能做到,但是我做不到。你如果非要將我留在身邊,就要做好日日面對這張臉的準備。」
「你在威脅我?」
眉頭緊緊的攢成一團,謝震霆陰惻惻的說道。
強健犯?綁架犯?
是不是他也要名副其實才對呢?
「我怎麼敢威脅你?你是誰啊?堂堂的謝氏集團總裁,謝家的大少爺,拍馬屁都來不及呢,誰還敢威脅你?」
將視線別向一邊,阮青青臉上的笑更加的嘲諷,似乎多看他一眼都污染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是嗎?」
用力的鉗制住她的下巴,逼她的目光正視自己,他突然笑了起來,「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你在乎嗎?」
雙眼微瞇,阮青青漫不經心的說道,都說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她是透透徹徹的懂了。
有些男人是你這一生都不能碰的,譬如說他,一旦碰上,便是萬劫不復的劫難。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謝震霆什麼話都沒有說,那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他們就這樣彼此對視著,能夠從對方的眸子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倔強和堅持。
「如果你不和我對著幹,我會寵你如珠如寶,只要是你想要的、想做的,我都會不遺餘力的為你做到,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連同月亮都一起摘給你。」
他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但是他願意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她屬於他的承諾。
「如珠如寶嗎?你的寵愛只會讓人下地獄。」
阮青青冷冷的說道,事到如今,他怎麼還可能天真的以為她會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如果可以,這一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只能留在我身邊。」
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重重的吻,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眼睛死死的瞪視著他,還沒等她說話,謝震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
摁下通話鍵,他沉聲應道,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總裁,美國UN公司的代表已經到公司了,您什麼時候到?」話筒裡傳來了特助的聲音。
「二十分鐘」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如果今天不是有一個大的合作案要談,他是不會如此就輕易放過她的。
看著他起身,看著他走進浴室洗漱,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有條不紊的穿衣,這一切,阮青青都只是靜靜的看著,用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注視著這一切。
「我一會讓司機送你去公司,中午飯可能沒辦法陪你吃了,但是我會讓秘書給你送去的,下午下班後我去接你。這裡有一張卡,隨便買點你喜歡的東西。」
一邊整理著儀容,他還不忘交代著,無論她的心中是怎麼想的,他都會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去給予她一切,哪怕這樣的一切會成為她的負擔。
「我不缺錢」
看著那張無上限的信用卡,阮青青冷冷的說道,該死的臭男人,竟然想用錢來收買她嗎?
「女人花男人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也有我的堅持,乖。」
繫好領帶,他轉身又坐到了床上,長臂一伸,就將她摟進了懷裡,順勢在她的臉頰上偷的一個香吻。
看著他,阮青青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亂轉個不停。
「你剛剛說的,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話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