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從今往後,這副模樣只會是你一個人看到,因為她們……不配。」
在她的身後,風慕喃喃的說道。
或許是他喝醉了,或許是他燒糊塗了,也或許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神情一怔,阮青青隨即笑了起來。
「真是個傻子」
她這樣說道,那語氣中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
「我的傻也只會為你一個人」
說話間,風慕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那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小青兒,我們一起逃吧。」
「逃?」
聽到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逃去哪裡?為什麼要逃?」
「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讓一切重新開始,好嗎?我的生命中有你,你的生命中也有我,我們手牽著手共同迎接未來。」
風慕一本正經的說道,單膝跪地,那雙幽深似海的眸子裡深情款款,「嫁給我,好不好?」
一邊說著,他慢慢的鬆開了手,掌心的那一道璀璨突然就晃痛了她的眼睛。
「風慕,今天不是愚人節。」
片刻的呆愣過後,她淡淡的說道,神色間恢復成慣常的冷漠。
「我是認真的,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我的心思。」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風慕幽幽的說著,看著她瞬間變了的臉色,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悲慼的感覺。
難道說這真的是她的死穴嗎?每次提起都是直中要害。
「風慕」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阮青青的眸子微微的瞇縫了起來,那語氣中的警告意味太過明顯。
「還是不能說嗎?」
嘴角噙著一抹苦澀的笑意,風慕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讓她忘記過去,可到頭來卻發現,他錯了。
有些事情早已根深蒂固的深植在她的腦海中,想要忘記除非連根拔起,可是他真的希望她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娃娃嗎?
「我給你說過很多次,我們之間少了男女的那種緣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可以偶爾喝喝茶,聊聊天,風慕,這樣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視線轉向窗外,阮青青輕聲說道,她祈求的無非就是一份平淡的生活,可是……
想到這裡,她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世事弄人,而她早已習慣了命運的無常。
「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醉眼迷離的看著她,風慕喃聲說道,難道她不知道嗎?因為她,他已經改變了好多,他也嘗試著去做一個深情而專注的男人,這五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
「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你對我太好了,好到這份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償還,風慕,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們都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如果硬要擰在一起,最後受傷的還是你。」
她試著以一種最淡然的態度說這番話,卻不料那顫抖的嗓音仍是出賣了她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你忘不了他,對嗎?」
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著,半晌,風慕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神情一怔,隨後,阮青青緩緩地搖了搖頭,看向遠處的目光有著一絲悵然。
「我無意於再去和誰糾纏什麼,我累了,真的,就想這樣一個人好好的呆著,挺好。」
紅唇輕啟,她喃喃的說道,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骨子裡的疲憊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想,疲憊到早已心力交瘁。
「這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嗎?」
掌心的鑽戒在金燦燦的陽光照射下依然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晃到人的眼都一陣陣的發暈,眼前的她突然出現了重影,讓人怎麼都重疊不到一塊,兩個、四個、八個……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只看見她的嘴唇在不停的蠕動著,很奇怪,他竟然連一個字都聽不到了。
在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聽到了一道淒厲的喊叫聲。
那……會是她的聲音嗎?——
緋色酒吧的金字招牌在蒼茫的夜幕中依然褶褶發亮,引導著這座城市的曠男怨女來踏進這個極樂的世界。
坐在二樓的包廂裡,謝震霆靜靜的看著窗外,手指間的火點忽明忽暗的閃著光,在昏暗的光線中,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的冷峻。
從下午離開到現在,他一直都坐在這裡,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酒瓶,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越喝越清醒,喝到最後的最後,腦子裡浮現的全都是她的影子。
這樣想的時候,那好看的眉頭又一次緊緊的皺了起來,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型,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他用力的吸進一口煙,含在嘴裡,任由裊裊青煙從鼻孔裡逸出。
都說女人如煙,有時候他真的想如果她是一支煙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將她隨身攜帶,然後將她深深的吸進肺裡,從此和他不離不棄。
可是,她終究不是煙,所以,他的想像也只能是想像。
端起桌上的酒,仰頭,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當那股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蔓延向四肢百骸的時候,薄唇緊抿,他高高的舉起了手,下一刻,便聽到了酒杯砸向牆壁碎裂的聲音。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真的以為地球離了她就不再轉了嗎?她真的以為除了她,他就再也找不到別的女人了嗎?
今天,他就會讓她知道,他還是他,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的謝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