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是傻子,那你呢?你是我見到過的這個世界上最自私最冷酷無情的人。」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阮青青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麼可能落到今天如此難堪的境地,是這個男人一手毀了她,即使過去了五年,那些揮之不去的夢魘仍然不時的侵襲著她的夢。
有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娃兒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對她說:「媽媽,你好壞,我恨你。」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冷汗涔涔從睡夢中驚醒,然後睜眼坐到天亮,她不知道那樣的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她卻知道每當那個時候,風慕總是會徹夜陪著她,瞎貧、瞎笑,說一些荒唐不著邊際的話,可那個時候,那卻是她心底唯一的溫暖。
可是他呢,而今他卻用風慕來威脅她,威脅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
「我自私?」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謝震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怒到極點,反而笑了起來,「對,我就是自私,怎麼樣?」
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他猛地將她拽到了胸前,那雙幽深的眸子冷冷的逼視著她,下一刻,那帶著微涼觸感的薄唇襲上了她殷紅的唇瓣。
「唔唔唔……」
使勁的拍打著他的後背,阮青青用力的掙扎著,她不想和這個瘋子在一起,那樣的話總有一天她也會瘋狂的。
「是你惹我的」
唇湊到她的耳邊,他喃喃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珍惜和你共處的時光,可是你卻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傷害我,阮青青,你當真是鐵石心腸嗎?」
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他的聲音近似呢喃,渾身被一種徹骨的無力感深深的包圍著,突然發覺想要用心的對待一個人,竟然也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困難的不是自己的付出,而是付出卻得不到一點回報。
渾身一顫,阮青青用盡全力猛地將他推開,「沒錯,我就是鐵石心腸。」
她冷冷的說道,然後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書房,當巨大的關門聲在耳畔響起的時候,謝震霆的眸子陡然變得陰冷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的握緊,那樣強勁的力道致使指甲都深陷進了肉裡。
薄唇緊抿,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扉,眸子裡射出了一道冷冷的光。
環顧四周,深吸了一口氣,他轉身走了出去,在自己的怒氣未波及到她之前。
夜,漸漸地深了,星子在天空中若隱若現的閃著光,似是沉沉的睡去了。
在緋色酒吧裡,謝震霆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那模樣活像和酒有仇似的。
「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昨晚就在這裡呆了一晚,難不成今晚你還想在這裡呆著?我告訴你,這次我可不陪你了。」
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司空浩懨懨的說道,以前是怎麼都睡不著,而今卻是怎麼都睡不醒,哎……
「沒讓你在這裡。」
斜睨了他一眼,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端起杯子裡的酒又是一飲而盡。或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不一會兒,竟然就有了醉意。
「你啊,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突然又成這樣了?我說,你不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心了吧?」
司空浩一臉狐疑的問道,如果沒有感覺,又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受這份活罪,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可是數不勝數。
「滾蛋」
抓過一個抱枕丟進他的懷裡,謝震霆的臉色更顯陰鬱。
「行,我滾蛋,你就在這裡當你的大情聖吧,哎,看不出竟然還是一個悶-騷葫蘆,既然在意她,你總得讓她知道啊,這樣悶聲不響的喝悶酒算什麼本事,你等著,我把她叫來,有什麼話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說明白。」
說完,沒等他說話,司空浩轉身走了出去,就看不慣他那磨磨唧唧的樣子,不像個男人。
視線轉向窗外,看著外面的燈光迷離,謝震霆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頭靠在沙發靠背上,腦海中卻一直都迴盪著她說過的那句話,她說——
「謝震霆,你是我見到過的最自私、最冷酷無情的人。」
真的是他自私吧?自私的想要留住她所有的美好,自私的不想讓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可是他終究還是錯了,他低估了她,高估了自己。
午夜時分,電話鈴聲劃破了整棟房間的安寧。
蜷縮在一個角落裡,阮青青靜靜的坐在那裡,頭埋在雙膝之間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聽到有聲響,她緩緩地抬起了頭,視線落在那不停跳動的手機上時,眸子裡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茫然。
半晌,彷彿突然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想時,渾身一震,她摸過手機,然後摁下了通話鍵——
「喂」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是青青吧,我是司空浩,震霆的朋友。」
話筒那端,傳來了一道溫潤的男聲。
「哦,有事嗎?」
將蜷縮的腿慢慢的伸直,她漫不經心的問道,看著那蒼茫的夜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震霆喝醉了,一直在喚著你的名字,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過來接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