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他不是誰的孩子?」
一把揪住她的領口,謝震霆陰惻惻的說道,眸子死死的盯著她,那神情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睜開眼睛看著他,阮青青又說了一遍。
「你……」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謝震霆高高的揚起了手,卻最終都沒有落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頹然的放了下來,「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說了不算。」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走了出去,那巨大的關門聲在這樣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阮青青淡淡的笑了,很苦澀的一抹笑,隨即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謝震霆沒有出現,病房裡依然有張媽陪伴著,門外依然有兩個人守在那裡,不知道是因為怕阮思思再來鬧事,還是害怕她會逃走。
當又一次夕陽染紅天際的時候,她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手不自覺的撫向小腹,臉上的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天晚上,張媽破例留了下來。
又是一天,當東方出現了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她突然醒了過來,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似在哀求著什麼。
「張媽,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輕聲說道,掉轉個身,想繼續睡一會,可是卻再也沒了睡意。
「是」
低低的應了一聲,張媽披著衣服走了出去,打開門,那聲音更加清晰的傳了過來。
「求求你們,就讓我見青青一眼吧,我是她嬸嬸,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她。」
閆芳低聲下氣的哀求著,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她怎麼也不會如此委屈自己來求這個下賤的丫頭。
「你走開,不要讓我們為難。」
門口的人冷冷的說道,那語氣顯然並沒有鬆動的跡象。
「求求你們了,求求……」
閆芳仍然一迭聲的說道,她的話還沒說完,屋內突然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聽到阮青青的聲音,守在門外的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將身子閃到了一邊。
見狀,閆芳連忙走了進去。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阮青青,她用手背使勁的擦了擦眼睛,然後勉強擠出了一絲笑,「青青,你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
「沒事,謝謝嬸嬸關心。」
阮青青不冷不熱的說道,那雙眸子就那麼看著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如果這是一場戲,該準備的台詞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她要做的只是靜靜的聽著就好。
「自家人互相關心是應當的」
閆芳連聲說道,隨即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聽他們說你懷孕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都挺好的。叔叔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阮青青的聲音依然聽不出一點波瀾,那語氣客氣都疏離。
「還是那樣昏睡不醒」說完,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說說都怪思思這個死丫頭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見閆芳的話鋒一轉陡然指向了阮思思。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什麼都沒有說。
「嬸嬸知道你從小心胸就大,別和她一般見識啊,她也是因為你叔叔的事情著急所以才會說出那番沒輕沒重的話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這一次吧。」
看著她並沒有什麼反應,閆芳的眸子裡流露出一抹恨意,可是臉上仍然諂媚的笑著。
「嬸嬸,你言重了。」
唇角微揚,阮青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挪了挪身子給自己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坐好。
「沒有沒有,嬸嬸知道這件事是思思做錯了,你放心,這次嬸嬸絕對不會輕饒了她的,只是……」
說到這裡,閆芳突然頓住了,看向她的眸子有著一絲猶豫不決。
「怎麼了?嬸嬸有話直說就好。」
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模樣,阮青青一時間竟然沒能猜出她的來意,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事肯定和阮思思有關。
「你看你能不能先把思思給放了?」
沉思片刻,閆芳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麼?」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把思思放了?思思現在在哪裡?」
「你……不知道?」
看著她的反應,閆芳顯然是不太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思思是來過,但是我並沒有見過她啊。」
阮青青實事求是的說著,隱隱的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了。
「他們說思思被謝震霆的人給帶走了,你看你能不能給震霆打個電話,讓他們把人給送回來啊,思思就算有千錯萬錯,我都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萬一出個什麼事嬸嬸可怎麼活啊?」
閆芳一迭聲的說道,兩滴眼淚就這樣順著腮際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被謝震霆的人帶走了?」
一時間,阮青青並沒有完全消化好她話裡的意思。
「是,我知道那天思思在這裡鬧得有點大,你就算是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次吧,我發誓以後定然嚴加管教她,讓她再也不敢惹你生氣。」
閆芳低聲下氣的說著,態度極盡謙卑。
「嬸嬸,不是我不幫忙,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吧。」
一邊說著,阮青青拿過一旁的手機摁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那端的鈴音空洞的響著,卻始終都沒有被人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