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身體即將接觸地面的時候,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撐起了她全部的重量,只聽「匡啷」一聲,吊瓶砸在地上碎成了千萬片的小碎片。
「你到底在幹什麼?我不是說讓你好了就叫我的嗎?」
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一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
如果剛剛他再晚進來一步……
那後果他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我……我只是想先把它拿下來的,誰知道……」
說到這裡,阮青青突然頓住了,因為她分明看到了謝震霆那惡狠狠地目光。
沒再說話,謝震霆快速的將她抱了出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床上,恰好這時護士推門而入,迅速的給她清理好手背上的傷口,然後重新輸液。
一番忙碌之後,偌大的病房裡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謝震霆死死的盯著她,而她則是佯裝不在意的看向窗外。
「這幾天你要好好呆在醫院裡,我會給張媽打電話讓她來照顧你的。」
終於,還是謝震霆率先開了口,隨後將桌上已經涼的差不多的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接過水杯,阮青青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簡單的一個字,甚至沒有去問原因。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尷尬的氣氛在兩個人的中間緩緩流淌著,不過沒有人去捅那層窗戶紙,唯恐捅破了,就再也無法收場。
「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買點。」
說話間,謝震霆站了起來,突然間發現對於這個女人,他很難再做到冷眼以對,不僅僅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更讓他煩躁的是心裡那一抹複雜的情緒。
「我想吃小籠包。」
這句話阮青青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來的,不過看著謝震霆那複雜多變的表情,最後她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吃了,你自己去吃吧。」
說完這句話,她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半晌,在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聲過後,謝震霆轉身走了出去,當門「匡啷」一聲合攏的時候,睜開眼睛,阮青青一臉自嘲的笑了。
看來自己真是有點病的得意忘形了,竟然敢指使他去替她買早飯,看那表情,該是很不爽吧。
想到這裡,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摸摸癟癟的肚皮,然後又一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但願張媽能夠盡快趕過來,然後趕在那家店關門之前將小籠包給她買回來。
開著車沿著記憶中的位置找到了那家小籠包店,遠遠看過去,那排成的一條長龍讓謝震霆微微皺起了眉頭,本想調轉車頭離開,可是想到阮青青在說到小籠包時的興奮,他又強忍著將心頭的那股煩躁壓了下來,轉而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逕自走到了最前面。
「喂,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沒看見我們都排著隊嘛,去,到後面排隊去。」
有一個中年婦女一看他過來,登時有點不樂意了。
看都沒看她,謝震霆直接從皮夾裡掏出一沓鈔票放到了老闆的面前,「麻煩你給我兩籠包子,還有後面排隊這些人的錢我一併付了。」
聽到他的話,排隊的那些人登時全愣在了那裡。直到他拎著包子走開坐上車子離去的時候,才紛紛回過神來。
他不是一個會說「謝謝」的人,可是他用這樣的方式來給他們補償。
等他一路狂飆將小籠包送到病房的時候,阮青青還在那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喂,起來吃飯了。」
看都不看她一眼,謝震霆淡淡的說道,臉上隱隱有著一絲彆扭。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阮青青懶洋洋的說道,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在哪家大飯店打包來的,想想都讓人覺得沒什麼胃口。
「你確定不吃?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謝震霆順手拿出一個小籠包輕輕地咬了一口,登時滿嘴流油,那種特有的味道一點一點的飄了出來。
下一刻,就看見阮青青猛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他手裡的小籠包時,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活像那就是什麼人間美味似的。
「你說好了自己不吃的,不許反悔。」
說這話的時候,謝震霆將包子一股腦的護在了自己面前,神情分明就是個護東西的小孩。
「你……」
又是一口唾沫嚥下,阮青青死死的瞪著他,舌尖還不停的舔著嘴唇,樣子可憐兮兮的,「那個……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看你那麼多肯定也吃不完,不如你分我兩個,不,四個,怎麼樣?」
一改方纔的漠然,此時那表情看起來有諂媚的嫌疑。
「不分,誰說我吃不了的,不信你看著,我肯定能吃得下去。」
一邊說著,謝震霆又夾起一個放進了嘴裡,還故意嚼的很大聲,擺明了就是氣她。
如果這時候她還有點骨氣的話,她直接將頭轉到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聞著那香味,渾身就像是有無數只小螞蟻在爬一樣,弄的她坐立不安的,想吃,卻又礙於面子不想再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籠包一個接一個的進了他的肚子。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知道女士優先的嗎?」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了。
「回答你的這兩個問題啊,第一個,我是不是男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第二個,我事先問過你的,是你自己說不吃的,那我也只能是勉為其難都解決了,畢竟,浪費可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