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桌前重新坐下的時候,阮青青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剛剛還覺得美味無比的飯菜如今再次吃下去卻是味同嚼蠟,將米粒含在嘴裡,嚼了半天還是覺得乾澀,任憑她用盡力氣依然嚥不下去。
最後,她索性將筷子放了下來。
在她的對面,謝震霆大口大口的吃著,那模樣活像就是餓死鬼投胎,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四菜一湯已被他清理了大半,看那樣子,是不吃完絕對不會罷休的。
「再給我一碗飯」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一個空碗突然伸了過來。
接過碗,阮青青無言的起身,好在今天做得多,所以鍋子裡依然有很多的米飯,又給他盛了滿滿一大碗,她放在了他的面前。
二話沒說,謝震霆端起來就吃,這個時候的他好像把她當成了空氣。
見狀,阮青青索性站了起來,已經沒有了胃口,又何苦坐在這裡干受罪,可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謝震霆的視線掃了過來,沒有過多的停留,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坐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透露著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重新坐了下來。
偌大的房間裡很安靜,只有他咀嚼東西的聲音清晰可聞,終於,在又一碗米飯下肚之後,摸摸圓滾滾的肚皮,謝震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然後心滿意足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突然有一種預感,如果這個女人照這樣三餐做給他吃的話,不出三年,他就會變成腦滿腸肥的胖男人,就算是扔到大街上,都不會有女人多看他一眼。
「米飯做的有點硬了,下次記得多加點水。」
他淡淡的說道,提著自己的意見,壓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會聽。
聽到他的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隨即臉上又恢復了慣常的無波無瀾。
斜睨了她一眼,謝震霆站了起來,走到客廳裡,拿起來今天的早報,只一眼,他的眸色便沉了下來。
報紙上,那相依相偎的畫面突然間就刺痛了他的眼。
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很多人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廚房裡,阮青青不停的忙碌著,將碗碟洗乾淨,然後一一擦乾才分門別類的放進櫃子裡,又將灶台擦了不下三遍,直到上面能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才罷休。
客廳裡,依稀能看到他的身影,因為背對著這邊,所以不知道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終於在廚房裡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她才不情不願的走了出去,要上樓,必須經過客廳,可是經過客廳必然又會見到他,無奈之下,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目不斜視,她逕自向樓上走去,可是人還沒走到樓梯口,謝震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莫名的帶著一股冷意。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死死的握緊手中的報紙,謝震霆的聲音有著強自壓抑的平靜,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裡面卻已是翻江倒海。
「我昨晚就說過了,協議沒簽。」
沒有回頭,阮青青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多餘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想說。
「就這樣?」
說話間,謝震霆已經起身站了起來,手中的報紙被他緊緊的攢成了一團,每走一步都像是腳上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再加上風慕昨晚的那個電話,由不得他不多想。
「你還想聽到什麼?」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的聲音裡有著一種徹骨的無力。
一天的好心情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便已經消失殆盡了。
「昨晚你和誰在一起?」
站在她的面前,謝震霆漫不經心的問道,連風慕都不惜替她出面,她到底瞞著他做了什麼?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抬眸,阮青青無畏的迎上了他的眸子,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隨便你怎麼想」
對於這一點,謝震霆倒是絲毫都不避諱,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想透過她的眼睛看進了她的心裡。
「我拒絕回答」
說完,繞過他,阮青青逕自向樓上走去。可是還沒等她回過神,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過後,她已經落在了謝震霆的懷裡,幾個大踏步,他將她重重的拋向了沙發,撿起那個被他揉成一團的報紙扔到了她的身上。
眉頭緊蹙,阮青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心頭陡然滑過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手指顫巍巍的將報紙一點一點的攤平,當看到那幅巨幅照片時,只覺得「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現在你該有話對我說了吧。」
緊挨著她身側坐下,謝震霆陰惻惻的說道,一隻手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腰,讓她移動不了一分一毫。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他,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眸子危險的瞇起來,謝震霆的聲音更像是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隨便你怎麼想吧」
這一次,阮青青是豁出去了,因為清楚地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
「很好,我欣賞你的坦率,但是很遺憾,坦率至少在現在看來是沒有一點用的。」
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謝震霆猛地攫起她的下巴,下一刻,那種狂風暴雨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