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心疼我嗎?」
這句話他說的很輕很淡,那語氣中隱隱的帶著一種期盼。
聽到他的話,阮青青心頭一震,隨即鬆開了他的手,「你等著,我去給你拿紗布。」
說完,她便急匆匆的走開了,慌亂的腳步差點讓她跌倒。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連謝震霆都覺得自己瘋了,居然會問出這樣白癡的問題。
樓上的臥室裡,阮青青翻遍了所有的抽屜,仍然沒有找到那個醫藥箱,就在這時,置衣間櫃子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引起了她的注意,拉開那個抽屜,果不其然,醫藥箱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將醫藥箱拎出來,她轉身就要往外走,卻在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又猛地蹲下了身子,在抽屜的角落裡,一個眼熟的物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戒指怎麼可能在這裡?那天在酒店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戒指不見了,她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找到,可是如今它卻意外地出現在了這裡。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它,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紗布還沒找到嗎?」
謝震霆一迭聲的說道,隨即閃身擠了過來,及至看到她手心裡的戒指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這枚戒指為什麼會在這裡?」
沒有回頭,阮青青只是淡淡的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撿的」
看了她一眼,謝震霆實事求是的說著,如果不是今天恰好被她找出來,他都把這枚戒指給忘了。
「在哪裡?」
阮青青仍然在追問,那淡漠的語氣讓人心驚。
「在別墅的地板上,我回去的時候恰好發現的,所以就順手撿了起來,後來一忙就忘了還給你。」
謝震霆鬼使神差的說著,可是這樣的話聽在阮青青的耳朵裡卻更多的是在狡辯。
「是嗎?你不是忘了還我,更多的是做賊心虛吧。」
她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像是平靜的湖水裡突然被投入一枚炸彈,謝震霆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他冷冷的問道,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狀。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離婚的話,犯不著這樣絞盡腦汁,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收拾東西走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字裡行間卻已經肯定了那件事就是他做的。
聽到她的話,謝震霆的臉色更加難看,握住她的手臂,直接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那裡面有著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憤怒。
「阮青青,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他一字一頓的問道,握住她手臂的手不自覺地使力,那強勁的力道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團淤青竟然還不自知。
「放開我」
沒有看他,阮青青只是這樣說道。
給人一棍子再給個蜜棗,原來,這就是他這幾天為什麼反常的原因。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回答我,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人嗎?」
謝震霆沉聲說道,絲毫沒有想要放開手的打算。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阮青青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可是肉體上的疼痛遠沒有心上的痛來的那麼強烈。
之前在他那麼的維護她,甚至不惜與他媽反目的時候,她差一點就要相信他了,相信這個男人有一天會成為她最堅實的依靠。
可是任憑他如何的搖晃,阮青青仍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那雙眸子淡漠的讓人心驚。
看著她,謝震霆突然笑了起來,只是分明帶上了一抹蒼涼的味道。驀地放開她,他轉身向門外走去,不一會兒,樓下便傳來了重重的甩門聲。
偌大的空間裡一片靜寂,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阮青青軟綿綿的滑坐在了地上,閉上眼睛的時候,那股疲憊如潮水般湧來。
沒有愛便不會有心,可是那生生疼著的地方又是什麼呢?
手不自覺的摁向胸口,只覺得那裡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挖去了。
轉眼間,聖誕將至,到處都可以聽到那首《鈴兒響叮噹》的樂曲,蜷縮在沙發裡,阮青青攏了攏雜亂的頭髮,溫暖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那天過後,謝震霆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回來了,張媽照舊會在中午的時候來給她做飯,然後打掃屋子,等晚飯做好後她便離開了,所以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是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偌大的房間裡一片寂靜,那樣死一般的寂靜讓人覺得莫名的心慌。
突然很想出去走走,這樣想的時候,她迅速的起身,及至看到鏡子裡那張憔悴的容顏,她一下子愣住了。手不自覺的撫向臉頰,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真是瘋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瘋狂地念頭,想到這裡,她用力的搖了搖頭。
迅速的套上衣服就這樣慌不迭的走開了,那急匆匆的身影不知道是為了逃避什麼。
陽光很明媚,有細微的風吹在身上暖暖的,感覺很愜意,四周到處都洋溢著那種節日的氣氛,走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整個人似乎也變得開心了起來,一家店接一家店的逛著,倒不是為了買什麼東西,只不過是想感受一下別人的愉悅,似乎那樣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好起來。
這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商場,東西琳琅滿目,歡快的音符響徹在商場的每一個角落裡,將垂落下來的髮絲攏到耳後,她逕自乘上電梯上了六樓,那裡是女裝部,或許會有她中意的衣服也說不定。
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在一個拐角處,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就這樣傳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