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要吃那個。」
纖纖玉指一指那個糖醋排骨,莫顏無限嬌嗲的說道,另一隻手還不停的搖晃著謝震霆的胳膊,那嘟起的嘴都足以拴上一頭驢了。
眉心微蹙,謝震霆剛想發作,卻被莫顏扯住手摁向了她的小腹,「不是我想吃的,是寶寶想吃了。」
「你……」
看著她,謝震霆登時無語了,應付式的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她面前的盤子裡,隨後又鬼使神差的夾起一塊放進了阮青青的盤裡。
「呃?」
他的這一舉動一下子讓拿起包正想起身的阮青青愣在了那裡。
「吃吧,再不多吃點就真成排骨了。」
謝震霆甕聲甕氣的說道,天知道,他今晚的反常是因為什麼。
「謝謝,我已經吃飽了,你們慢用,我先走了。」
阮青青低聲道謝,隨後起身向外走去,壓根就不顧謝震霆那足以殺死她的目光。
「親愛的,你幹嘛去啊?我還沒吃完呢。」
就在謝震霆剛想起身去質問她的時候,猛然被莫顏拖住了手臂,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那目光如果能化作利劍,恐怕阮青青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幽靜的林蔭道上,婉拒了司機的好意,阮青青一個人慢慢的走著,清冷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看向前方那似乎永遠都走不到頭的路,她突然笑了起來。這樣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就像是一個在舞台上拚命賣弄的小丑,最後卻得不來半點掌聲。
閉上眼睛,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登時,鼻間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泥土味和青草的芳香,伸出手臂,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嘗試著將自己徹底的交給黑暗,一步、兩步、三步……
陡然間,雙手觸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渾身一激靈,還沒等她睜開眼睛,整個人便被摟進了一個散發著濃烈酒精氣息的懷抱。
「你……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她用力的想要推開他,可是不料卻被他摟的更緊,那樣強勁的力道似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才罷休。
「青青,你當真無情。」
伴隨著一股溫熱的氣息,耳畔傳來一道幽幽的低訴。
謝震卿?
心頭一震,阮青青停止了所有的掙扎和反抗。
「你為什麼寧願嫁給大哥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說過我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竟然連一個機會都吝嗇給我,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也會痛,你知不知道?」
箍在她腰間的手更加的用力,謝震卿的聲音近似呢喃,那濃烈的酒精味道一波一波的傳來,讓她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震卿,你不要這樣。」
伏在他的胸口,阮青青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有風吹來,一層薄薄的雲遮擋住了那一輪明亮的月,天空中只有星子還在不停的眨著眼睛,發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
「我的心疼了,很疼很疼,就像是針扎一樣,我不敢閉上眼睛,因為只要一閉上,我的眼前、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青青,我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謝震卿喃喃的說道。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痛到讓人覺得窒息。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借助這樣的姿勢帶給他些許的平靜。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謝震卿仍然連聲控訴著,那雙被酒精暈染的眸子此時有著一絲迷離和更深更深的迷茫。
「你沒有做錯什麼,錯的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良久,阮青青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她本也可以擁有一段幸福的人生,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如今這一切都只能在夢中想像了。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渾然沒有發現就在不遠處一雙眸子已經凜冽如冰。
他們就這樣彼此靜靜的相擁著,以這樣的方式來給對方一點溫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冷風陣陣襲來的時候,阮青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謝震卿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裡面清泓如泉。
「你……」
看著這樣的他,她一下子愣住了。
「冷嗎?我送你回去。」
謝震卿輕聲說道,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膠一樣濃的都化不開。
「不,謝謝,我自己走。」
說完,阮青青輕輕地掙開了他的懷抱。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一刻就是永遠。」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懷抱,謝震卿悵然若失的說道,神情中有著無盡的落寞。
「過去的全都忘記吧,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你這樣只是在折磨你自己罷了,保重,再見。」
說完,阮青青轉身向前走去。
「青青,你快樂嗎?」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謝震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很輕很淡,卻有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腳步微微一頓,阮青青無聲的笑了,沒有回頭,她只是這樣說道——
「每個人對於快樂的定義是不一樣的,我的心能夠平靜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快樂。」
「不管你快不快樂,我都希望你記住,我會永遠站在你轉身就能看見的地方,這個懷抱永遠為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