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晚上,謝震霆沒有再為難她,洗完澡後便將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書房。
站在書房門前的過道裡,猶豫再三之後,阮青青還是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剛剛在洗澡的時候,她察覺到他無意識的摁著胃部蹙眉,想來是胃不太舒服的緣故吧。
「進來」
下一刻,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聞聲,阮青青慢慢的推開了那扇門,書房裡一片漆黑,只有零散的星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此外便是無休止的黑暗。猩紅的火點忽明忽暗的燃燒著,慢慢的燃燒著寂寞。
「有事?」
看著她杵在那裡一動不動,謝震霆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那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一份冷凝的味道。
「哦,我給你溫了一杯牛奶,趁熱喝吧。」
說話間,阮青青快速的走過來,然後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又向門口走去。
「等等」
看著她那如避蛇蠍的神情,謝震霆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真是個讓人費解的女人,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偏偏還要自己送上門來。
腳步硬生生的頓在了那裡,阮青青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臉上掛上了一抹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笑。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快速的向外走去。
「陪我坐一會。」
謝震霆淡淡的說著,起身,走到了寬大的落地窗前,任由點點星光將他密密麻麻的包圍起來。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無聲的轉過了身,他語氣中的落寞和傷感讓人為之一驚。
印象中他總是冷漠又盛氣凌人的。
無言的沉默在兩個人中間緩緩的流淌著,搖晃著杯中酒紅色的液體,謝震霆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這個女人難道是個啞巴嗎?
「和我說說話」
他冷冷的命令道,這一刻,他只想有一些聲音陪伴在自己左右。
「說話?說什麼?」
阮青青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他們之間貌似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吧。
聽到她的話,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謝震霆強自壓制住了自己心頭那噴湧而出的怒火,這個女人當真是笨的可以。
「說說你把那十個億都拿去幹什麼了。」
淺淺的啜了一口杯中酒,謝震霆淡淡的說道,或許今晚找她當聊天的伴,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呃?」
阮青青一愣,隨即垂下了眸子,「這個問題可以不回答嗎?」
「你……」
謝震霆登時氣結,本就煩躁的心更加的煩躁起來,「出去,馬上給我出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好,晚安。」
說完這句話,阮青青簡直是落荒而逃。畢竟,有那個男人存在的地方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多呆一秒種都會讓人窒息。
看著她的背影,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謝震霆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遠處的目光除了空洞還有更深更深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