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舞姬獻舞之後,就是由官家的小姐、公子展現才藝的時候。但凡自認有些才藝的都希望能在這個場合博個出彩,或許就能一鳴驚人,引起皇上的注意。
再退一步,就算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博一門好姻緣也是好的。
說白了就是個變相的相親大會,在這個時候,只要是未出閣、未許婚的少男少女們都爭先恐後地登台獻藝。
若是有那郎情妾意的,甚至可以當場示愛,若是得到對方贈送的信物,歷代皇上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大多都會親自下旨賜婚。
而這種情況多數都是本來就互相屬意的少男少女表達心意,否則若是對方不解風情或是根本無意該怎麼收場呢?所以也就是做做秀,博個皇上賜婚罷了。
就是那些有妻有子不求姻緣的也想在皇上面前露個臉。
到了這個時候才是眾人最關注的時刻,都希望自己家的子女博個滿堂彩,更希望別人家的子女出醜丟人。
說起這些公子小姐們,平日也沒什麼消遣,這才藝倒是真下過工夫。
尤其是輪到馬月嬌登場時,讓馬菲兒真真吃了一驚,想不到平時看著珠圓玉潤有些蠢笨的馬月嬌,奏起琴來,真能從她的琴聲中體會到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的意境。
一曲奏罷,兀自沉浸其中,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比起馬月嬌的琴音來,接下來的曲目就顯得空白無韻,哪怕是彈著很規整的曲子也讓人覺的少了那牽動人心的韻味,馬菲兒聽的心不在焉。
賀晴歡喝的眉開眼笑,嘴裡不斷說著:「好酒好酒!」
皇后坐在旁邊嘟起小嘴,鼻孔揚的高高。
「馬飛……」聽賀晴歡喊她,馬菲兒彎下身,聽候差遣,「你看母后身旁坐的那位夫人可眼熟?」
不用看馬菲兒也知道賀晴歡問的是白秋霜,當然眼熟了,「回皇上,那是奴才的娘。」
「你娘?」賀晴歡呷了口酒,疑惑道:「你娘為何會和太后同席?」
「奴才不知!」
同樣疑惑地看賀晴歡,難道不是他在搗鬼?看了半天也沒見他心虛,估計這孩子的智商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也許真不知吧。
又有些後悔,怕賀晴歡認出白秋霜是三年前馬家村見過的婦人,但到了此時後悔也沒什麼用,總之一句話,一切有睿王。
皇后朝馬菲兒勾勾手指,馬菲兒又顛顛地跑到皇后那邊,想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大總管……」皇后壓低聲音,謹慎地望著賀晴歡,見他沒看過來的意思,才接著道:「本宮有一事相求。」
馬菲兒就覺的眼皮在跳,「皇后說笑了,奴才哪當得起一個求字。」
皇后嘿嘿冷笑,「那本宮就不和大總管客氣了。」
馬菲兒心想:你想要閹我時也沒和我客氣啊。
皇后道:「今晚你先把皇上灌醉,再想辦法讓皇上召本宮侍寢,事成之後本宮大大有賞。」
馬菲兒聽的一身雞皮疙瘩,看來這宮裡都知道這傻孩子喝多了容易下手是不?
想到淑妃的前車之鑒,馬菲兒哪還敢幫啊,說不定再幫就把自己『幫』進去了。
又不能直接拒絕,反正是幫了,怎麼幫?幫不幫成就不關她事。
和皇后點頭保證過,馬菲兒又站回賀晴歡的身後。
賀晴歡喝著酒,嘴裡吶吶自語,馬菲兒仔細一聽,原來他反覆說著:「真的很眼熟,在哪裡見過呢?不可能記不起來啊……」
馬菲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和太后說話的自家娘親。
==
懶得理這個腦子不好的孩子,馬菲兒專注於獻藝表演上。
一曲方休,一位長袖翩飛的美女俏麗登台,火紅的舞衣穿在身上不但沒有俗艷感,反而體現出一種違和的飄逸,墨染的雲發上只斜插一隻玉簪,簡簡單單又清麗端秀。
美女彎身伏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杜鵑。
樂聲起、雲袖飛,歌聲空靈而優美,輾轉如夜鶯嬌啼,清新悠緩。
正當滿座皆聽的如癡如醉,曲聲一變,歌聲也變的高昂隱含殺伐之氣,連那舞姿也如上陣殺敵般的行雲流水,紅影由高台之上翩躚舞來,如殺入敵陣的巾幗英雄。
正當眾人看的心也隨著歌舞慌慌而亂時,歌聲再轉,如小兒女的呢喃之音。
而她那一襲紅袖好巧不巧拋入與人低談的睿王懷中。
同時,歌聲止,曲聲歇,滿園皆靜。
都在等著這位少年王爺如何表示。
玉嘉忻不緊不慢地看了馬菲兒一眼,就見她瞪著一雙清靈的眼,整個就是在等著看戲。
無奈地搖頭苦笑,她還真是有恃無恐,吃定自己不會對別人動心?
美女見玉嘉忻走神,擠出一抹強笑,她在賭,或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會讓自己難堪。
時間一點一滴流過,玉嘉忻毫無表示,她的心在顫抖,開始為自己這破釜沉舟的舉動後悔了,笑容越來越僵硬,聲音也抖的厲害,「玉揚……纖纖是真心的。」
耶?纖纖表姐?
馬菲兒朝她投去同情目光,不久之前玉嘉忻才拒絕過她,她竟然還不死心地玩這種花樣?難道愛一個人真就可以愛的不顧一切?
「十歲那年,第一次見你,纖纖便立下誓言,今生非你不嫁,為了能夠配得上玉揚,纖纖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完美的女子,十一年了,纖纖為你拒絕掉無數上門求親之人,無論是家世顯赫還是少年才俊,在纖纖心裡都不及玉揚你一根髮絲,哪怕為了玉揚蹉跎歲月,纖纖也從未悔過,只盼有一天玉揚能夠明白纖纖的心意。」
聽了凌纖纖如此露骨的表白,所有人都靜靜地等著睿王的表示,在任何人看來,這樣的美女、才女任誰都無法拒絕。
「凌纖纖,二十有一,靖月國第一才女,南國公嫡長孫女,皇兄青梅竹馬的表姐。」賀晴歡好似故意說給馬菲兒聽,見馬菲兒看他,才頑皮眨眼,「和皇兄一樣,朕不喜歡她。」
馬菲兒翻著白眼,人家是在向你哥表白,關你屁事,要你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