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墨竹軒時,四名美婢已在門外翹首以盼,馬菲兒的身影剛一露頭,便飄了過來。
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又是問她餓不餓,又是問她渴不渴,最後簇擁著她回了臥間。
屏風後,一隻巨大的浴桶早已擺好,沒用多久便倒好熱騰騰的洗澡水。
七、八隻手一起伸向馬菲兒胸前的衣襟,嚇的馬菲兒怪叫一聲護住胸前蹲到地上,才避開這些算得上騷擾的手。
「你們出去,我自己洗!」馬菲兒緊緊護住胸前,一副受到非禮的模樣。
「奴婢們要在這裡侍候公子沐浴。」幾名美婢見馬菲兒這樣更覺有趣,一個個的膽子越發的大了,伸手在她的背上撫來撫去。
「不用你們侍候,都出去!」馬菲兒忍不住地哆嗦,一陣陣地惡寒,比被賀晴歡騷擾時還覺的無法忍受。
「公子……」撫摸的力道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滾!」實在忍無可忍的馬菲兒一聲怒吼。
『辟里啪啦』一陣腳步聲後,幾名美婢都白著臉跑了出去。
終於,安靜了!
將門從裡面反鎖,連窗子都關的妥妥的,馬菲兒這才長出口氣。
脫掉衣服,進入熱氣氤氳的浴桶,怎麼也是不如空間的溫泉泡著舒服,只不過現在離開馬家村,溫泉水的存量雖然豐富,畢竟也是消耗品,在沒找到另一處可補充的泉源之前,馬菲兒還是要省著點用。
看來,有時間還是要在京城附近找找,看有哪些有名的溫泉可以做為補充了。
洗過了澡,讓美婢們將水倒掉,浴桶搬走。
馬菲兒躺在床上想起離開馬家村時岳君寧交給她的書信。之前,一直在趕路,平時都有白秋霜在身邊,她沒機會看信裡面寫些什麼。此時,正是好時候。
將信拿出來,大概地讀了一遍,岳君寧在信裡寫的大概內容和白秋霜所說差不多,都是馬依山如何詐死另娶,只是岳君寧所說的更詳細些,其中還有一些就是白秋霜恐怕也不知道的內容。
在他的信中提起,當年他為了白秋霜而接近馬依山,馬依山並非完全不明白。
一面道貌岸然地訓斥白秋霜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面暗中和岳君寧達成協議。
早在岳君寧住進馬家村之前,在縣城求學的馬依山就和回鄉省親的陳良娣勾搭上了,陳良娣向他保證只要他休妻,就會讓自己當吏部尚書的爹以女婿的身份向上舉薦他。
馬依山為了榮華富貴這才要拋棄白秋霜,又不願背負一個拋妻的罵名,才會假裝趕考路遇山賊。
其實,早在馬依山要進京趕考之前近一個月,就為了那三百兩銀子把白秋霜賣了一次。
據岳君寧信裡說,那是一個漆黑如墨的夜晚,窗外的風都在嗚咽。
因喝下迷藥而人事不省的白秋霜和『誤』服了某種情藥的岳君寧被關在同一個房間,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即將奔向富貴榮華的馬依山。
面對咄咄逼人的馬依山,怕白秋霜得知真相後會想不開的岳君寧,只能苦苦哀求馬依山不要向外宣揚,同時付出了三百兩的代價,才換得馬依山輕蔑的點頭。
再後來,得知馬依山路遇山賊岳君寧著實覺的出了口惡氣,想不到幾日後才收到馬依山的一封短信,信中只說了一句,要岳君寧娶白秋霜。
一直對白秋霜愛慕至深的岳君寧自然是樂不得的,尤其是在得知白秋霜懷有身孕後,一算日子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骨肉,他哪還有不願意的?
隱瞞了馬依山尚在人世的消息,用卑鄙的手段將白秋霜娶進府。
最初,面對白秋霜的冰冷面龐時,不只一次岳君寧想要說出真相,又怕白秋霜太過激動而傷了胎氣,心想:只要等她生了孩子一定告訴她。
可是,每次面對白秋霜冷若冰霜的臉,他又都失去了勇氣,只能日復一日地忍了。
最後,在信裡岳君寧一再保證,他早就偷偷地請郎中驗過,馬菲兒就是他的孩子。
馬菲兒將信看完,整個頭就大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岳君寧信上寫的。
如果真是像他寫的這樣,那這個馬依山就不僅僅不是東西了,連禽獸都不如啊。
這種極品的事,他真能做出來?他真會為了三百兩銀子,算計了自己當時的妻子嗎?
馬菲兒對此半信半疑,到了現在,她真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
不過,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題,岳君寧不在這裡,她沒辦法向他求證,但馬依山就在一個府裡,真想來個滴血認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找個機會要好好地給馬依山放放血了。
根本沒想這件事讓白秋霜知道,馬菲兒在看完信後直接把信就燒掉了。
對於她來說,誰是她這個身體的爹,還真不是重要的事,反正也沒什麼感情在裡面。
就算真像岳君寧信裡說的那樣,他就是馬菲兒的親爹,鑒於他之前讓栗寶珠那樣苛待過她們娘倆,那一點點可笑的親情早就已蕩然無存了。
躺在床上,最初時還擔心幾名美婢會悄悄溜進來而睡不著,漸漸的眼皮發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覺睡的香甜,直到門外有人不要命地拍打門扉,才把她從美夢中驚醒。
嘴裡很不滿地嘀咕著,馬菲兒很不情願地打開門,外面站著一位姿色中上的婢女,沒見過,肯定不是自己院裡的,因為她沒有一見面就撲上來。
一身白綠配的長裙短襖讓人有種很清新的感覺,比起自己院裡的幾個來,無論是著裝還是氣度都算是很端莊了。
仔細打量她的模樣,也是清清秀秀的,總算看起來像良家婦女。
見馬菲兒打量她,婢女嫣然一笑,露出兩道淺淺的酒窩,「有客來訪,在偏廳等候,請公子過去一趟。」
有客?馬菲兒愣了一下。
她初來京城,並不認識什麼人,哪來的客人?
腦中靈光一閃,暗叫一聲不妙,希望不是她想到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