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仙桃?要找仙桃你得上天去,我們這裡不產。」馬菲兒對於他說的賤民很覺刺耳,語氣也就不那麼好。
「賤民,你別給臉不要臉!」賀晴歡舉手就朝馬菲兒的臉上扇來,馬菲兒嚇的一縮脖子,就等著疼痛的到來。
「住手!」沉悶的喝止叫停了賀晴歡的巴掌,他在最後一刻險險停下,朝院門望了一眼,眼中有那麼一點的慌亂,卻強硬道:「打你髒了小爺的手。」
馬菲兒也中著聲音望去,在大門處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黑漆漆的一張臉,正是那日藥市上見過的春山大叔。
將院門關上,春山大叔走過來,把馬菲兒摟在懷裡,直朝著賀晴歡冷笑,「呵呵,你可是越來越有本事了,竟然欺負個小女娃,說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對誰都蠻橫的賀晴歡竟被說的低下頭,不敢反駁,連他身後的雪影也畢恭畢敬地低下頭。
春山低頭看馬菲兒,就是直皺眉,「你這是掉豬圈了嗎?怎麼髒成這樣?」
說完,就要用袖子給馬菲兒擦臉,被馬菲兒扭頭閃過。
「大叔別擦啦,反正一會兒還是弄髒。
馬菲兒哪敢讓他擦啊,擦乾淨被認出是在藥市上見過的可咋辦啊。不過,她對於春山大叔和賀晴歡認得倒沒怎麼驚訝。
玉嘉忻和鄭百草有過節,和賀晴歡同樣也不是朋友,基於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道理,他們能認識也不奇怪。
「賤民就是賤民!」罵完之後,賀晴歡眼中的不屑越發明顯。
馬菲兒就是看不慣他張口賤民,閉口賤民的。他就高貴了嗎?也不就是個小屁孩嘛。
「賤民?就是這個賤民的人參救了你的命。」春山大叔朝賀晴歡冷哼。
「那又如何?又不是白拿她的。」賀晴歡不以為然地扭頭。
「翅膀硬了,敢頂撞我了?」春山大叔眼一瞪,賀晴歡規矩了。
馬菲兒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人參竟然救了這麼個貨,早知道就不拿人參出來了。
也難怪玉嘉忻當初一定要搶人參,就這貨,人見人恨,玉嘉忻根本就是在為民除害嘛。
明顯看出賀晴歡很怕春山大叔,馬菲兒才不屑和他爭論誰更賤的問題,只是把臉在春山的懷裡蹭來蹭去,「嗚嗚~大叔他好凶!」
春山狠狠地瞪了賀晴歡一眼,才對著馬菲兒安慰,「菲兒不怕,有春山大叔為你做主。」
賀晴歡敢怒不敢言,只好咬著牙轉移話題,「師傅,我此次來是有目的的。」
馬菲兒呆住,難怪他會對春山大叔如此客氣,原來是師徒啊,真想不到春山大叔這麼直率的人,竟然教出這麼個壞徒弟。
「有什麼目的?」春山大叔一瞪眼,「我就知道你私自出來,萬一遇到那人你小命就沒了。」
賀晴歡不以為然地道:「我前日在孫家集拍到一隻可增長一甲子功力的仙桃,今非昔比,就是遇上了自保也不是問題。」
「仙桃?」春山大叔一愣,「難道說仙桃問世的傳言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賀晴歡得意地朝馬菲兒冷笑,「徒兒此次就是來找仙桃回去孝敬師傅的。據探子回報前日藥市拍賣的仙桃出自洛家那小子之手,並且是在他和這丫頭上山之後才得到的。可我帶著雪影在山上找了兩天也沒發現,今日還被我們遇到姓洛的小子,更證明仙桃該是出自此處,不過……嘿嘿……如今恐怕只有這丫頭知道仙桃的下落了。」
馬菲兒不知他的『嘿嘿』是為什麼,不過肯定不是好事,接上後面的話,難道洛世允有什麼危險嗎?還是已經死掉了。
春山大叔沉吟半晌,搖頭道:「你也說仙桃是出自洛家那小子之手,即是如此,又怎麼會少了那人的?你還是太嫩了。」
賀晴歡張著嘴半天無語,表情很複雜也說不出是害怕?還是慶幸,或者是些別的什麼。
馬菲兒卻叫苦不迭,想不到一隻桃子就給自己惹來這些麻煩,早知道就不手賤地拿出來了,還有那個洛世允,明知道仙桃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幹嘛還要拿出來拍賣嘛,你就自己留著吃也好,送人也好啊。
不過,賀晴歡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仙桃,之前在山上完全是巧遇啊。
正在後悔的馬菲兒就覺的突然安靜下來,抬頭一看,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自己看,首先開口的是一臉詭秘笑容的春山大叔,「菲兒,告訴大叔那日你們是在哪裡摘的桃子?」
一轉眼,春山大叔就化身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了。
「仙桃?什麼仙桃?」馬菲兒強自鎮定掩飾慌亂的內心,還要裝出一臉的天真,還好骯髒的小臉很大程度掩蓋了她的表情。
「就是你和洛世允在山上摘的。」賀晴歡鄙夷地開口,若不是為了仙桃的下落,他是不願和如此低賤又髒的人說話。
「洛世允?是誰呢?」馬菲兒假裝一臉茫然地問道。
「就是和你上山的那小子。」賀晴歡覺的自己就要氣的崩潰了,果然賤民就是賤民,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聽不懂。
「和我上山的小子?」馬菲兒偏著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其實是在想對策。
現在看來都知道仙桃是經由洛世允的手賣出去的,她也沒必要為他掩飾,反正照目前情勢來看,想要找他麻煩的早就會去了,既然沒主動去找他,那肯定是他有什麼讓對方避忌的地方,不如就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好了。
想好後,馬菲兒恍然大悟般道:「你是說上次搶了我桃子的那個壞人吧。」
「對對,就是那個壞小子。」春山大叔一見有門,笑出一臉核桃紋。
馬菲兒突然把嘴一扁,拉住春山大叔的袖子搖,「大叔,你要給菲兒做主,那個壞小子把菲兒的桃子搶走了,桃樹也挖走了,都還沒給錢呢。」
「什麼?挖……挖走了?」春山大叔臉上抽了幾抽,「你是說他把桃樹也挖走了?」
馬菲兒委屈地點頭,「他騙菲兒要給十兩銀子買那些桃子和桃樹,現在一個子兒都沒給呢,大叔要給菲兒要回來啊。」
「這混小子!」春山大叔怒罵道:「竟然連小孩子都騙。」
「師傅……」賀晴歡嘴角發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樹都被他挖走了,我們要想什麼辦法?萬一被他獨佔了仙桃,我們再無勝算。」
「哦哦!」春山大叔才意識到自己氣錯了重點,「那我們去把桃樹搶回來。」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把桃樹種到哪了啊。」賀晴歡很覺無力,有這麼一個功夫和心眼成反比的師傅他也很沒辦法。
「你不是探子多嗎?」春山大叔一瞪眼,把賀晴歡想說的話瞪了回去,「別告訴我養了那些人都是吃乾飯的。」
「呃……」賀晴歡不知還能說什麼,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好問的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種簡陋的地方,帶著雪影就要離開。
「大叔……」見春山大叔跟在他們後面要走,馬菲兒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叔,你還要幫菲兒要回那十兩銀子哦。」
春山大叔哭笑不得,「菲兒上次賣人參給鄭先生,可是賣了一萬兩黃金,還在乎那十兩銀子嗎?」
不提這一萬兩黃金還好,一提這一萬兩黃金,馬菲兒『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銀票泡水了,金子沒了,菲兒和娘沒飯吃啦。」
那哭的叫一個石破天驚、肝腸寸斷,聽的春山大叔就是一陣頭疼。
「菲兒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壞女人把娘推到河裡,銀票泡水了,金子沒有了。」菲兒故意抽抽搭搭地,說一句還哽咽一下的樣子,配上她一臉的被抹的花花道道的河泥更是看著可憐。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春山也大概猜出銀票是肯定沒了,歎口氣,他又不能去把那個把她娘推到河裡的壞女人怎麼樣。
只想拿塊銀子給馬菲兒,但摸來摸去才發現出來的急,忘帶了。
回頭叫過賀晴歡,「給為師拿五十兩銀子來。」
這回賀晴歡倒沒什麼意見,五十兩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不過他那眼神怎麼看都和看乞丐差不多就是了。
將銀子遞給馬菲兒,「這塊銀子你先拿著,將來若是遇上什麼難事,你就拿著你鄭大叔給你的牌子到官府走一趟,自會有人幫你。」
馬菲兒連連點頭,接過銀子。
其實她並不是要貪這點銀子,之前那樣說也不過是為了讓這幾個人覺的她和洛世允沒什麼太深厚的友誼,不過人家願意給她銀子,她也沒道理不要啊。
目送幾人離開後,馬菲兒小心地把院門拴好。
之前二嬸說娘也去找自己了,不知到哪找的,現在人還沒回來。
又等了許久,天已擦黑,白秋霜還沒回來。
馬菲兒等的心急,想出去尋找時,聽到有人拍打院門,「菲兒開門,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