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到會與他在這樣的荒山野嶺結束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蛻變,兩人穿好了衣服,鑽出了帳篷,周芷蘭還是雲裡霧裡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葉少聰難得看到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這樣手足無措,含笑搖搖頭,幫她準備簡單而豐盛的早餐。
說簡單,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裡,不可能真做出什麼西式麵點中式米粥來;說豐盛,是因為既有麵包,又有牛奶,還有幾塊膜片。周芷蘭看著男人獻寶一樣捧上來食物,眸裡全是訝然,「哇……你從哪裡弄的啊?你這包到底可以裝多少東西?」
「你什麼時候變成藍貓了?」男人在她身邊坐下來,把面前的火堆撥了撥,溫柔的斜睨她一眼。
「問問而已嘛……」
她覺得出了帳篷很是有些冷,可是他卻只穿著短袖忙來忙去,額頭還掛著細密的汗珠,周芷蘭一邊吃麵包喝牛奶,還騰出一隻手來拽了濕巾遞給他,「擦擦汗!真不明白你是什麼做的,這麼怕熱!」
他雙手不閒,乾脆腆笑著把臉湊過來,「你給我擦!」
她看了看他的手,全都是灰,便也不說話,細細的給他擦汗。男人享受著她的服務,甕聲甕氣的道:「我熱情似火,哪裡會冷?再說了,你坐在這裡享受現成的,當然不會熱!」
吃完早飯,葉少聰看看時間不早了,便開始收拾帳篷。周芷蘭要起身幫忙,他卻皺眉用手一指,「你坐一邊去,不用你幫忙。」
「哼!不幫就不幫。」她只是不想被他說「享受現成的」,所以想要幫幫,誰知道這人還不領情。
見她嘟著嘴的可愛模樣,他又色色的一笑,「早上累著你了,不捨得現在再讓你勞累。」
她面色一變,瞪著他,雙眸似要噴火!
這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昨天晚上,考慮到她初次,他費盡意志力克制著自己,不斷的提醒一定要溫柔溫柔;今天早上,他便露出了禽獸本色,動作一下比一下粗暴,完全把骨子裡的暴戾因子釋放出來,她啞著嗓子一聲聲求饒,他不但不憐惜,反而可惡的變本加厲!
收拾好一切,他再三檢查火堆是否全部熄滅了,才一把拽起還坐在一邊生悶氣的某人,摟著她笑笑詢問,「是在山裡面玩一會兒呢,還是下山回去?」
她悶悶的不看他,「那得看你的時間安排啊——」
「哦,那倒是!」他說著又看看腕表,算算時間,「我是下午三點的車,現在十點了,還有四五個小時,也不急……嗯,那要麼,再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他又賣關子。
「哎,你這人……」無語的被他拖著走,周芷蘭不明白他什麼變得滿是小孩子脾氣了,動不動就故弄玄虛。
拋開了最初的羞赧和矜持,周芷蘭漸漸又恢復了伶牙俐齒,兩人在山間穿梭,時不時的打鬧一番,銀鈴般的清脆聲混合著男人低沉爽朗的大笑,在山林裡久久不散。
所謂的好地方,其實是一個天然的水潭。山裡面沒有污染,那潭水清澈見底,粼粼泛著波光,水潭下一條條方寸來長的小魚歡快的游來游去,一排排整整齊齊,像是被人訓練過一般。
周芷蘭吃驚的瞪大眼,高興的奔到潭水邊蹲下來,伸手在水面上輕輕的拂動,那些小魚便刷的轉身,一排排向遠處游去。
「你怎麼知道這個好地方的?」冰涼的潭水蕩漾在指尖,周芷蘭回頭看看四周,發現這裡像是一個小型盆地,周邊滿是一整塊一整塊的大岩石,岩石縫裡斜刺長出一些樹木,此時光禿禿的屹立著,像是站崗的哨兵。這裡沒有人工斧鑿的痕跡,清越自然的景致倒更勝那些所謂的風景名勝區。
她蹲下來,脖子裡那條鏈子連帶著戒指都滑了出來,在潭水的映照下反射著刺眼的亮光。葉少聰站在她旁邊,眸光看下去就瞄到那折射出「十」字形的戒指,晃的他眉頭都忍不住皺了一下;聽見她問話,他視線轉移,就看到她明媚小臉映襯著水面的波光,白皙的猶如透明一般,五官越發的精緻美麗,眉眼間更多了一抹只有被開發的女人才會有的成熟韻味,心頭不由得一軟,也蹲下身來,不由分說的摟著她親了一口。
她觸不及防,差點掉進水裡,惱怒的拍了他一下,生氣的擰眉,「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掉進去怎麼辦?」
「我怎麼會讓你掉進去?」他微微歪著腦袋,很是自信。
自從兩人有了親密接觸,周芷蘭總覺得他的眸光有些異樣,時時刻刻都像是要吃掉她的樣子,她不敢多看一眼,冷哼一聲,又重新回過頭去玩水,輕盈修長的指尖在湖邊劃過,一圈圈漣漪盪開,陽光便被打散的支離破碎……
他看著她的動作發呆,想到下午就要分離,心頭格外不捨。見她沉默的看著水裡的小魚,他氣悶的忽然伸手推了她一下,厲聲恐嚇,「啊!要掉下去了!」
「啊——!」周芷蘭正在恍惚著出神,被他忽然一推又拉回來,嚇得面色都變了,尖叫一聲站起來,他已經大笑著跑遠了,她氣的不行,轉身追上去,「葉少聰,你個惡魔!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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