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她,千傲殿下一旦登基,坐上皇后之位的,一定會是月兒。」
「那又如何?這和我有何干係?」安離覺得好笑,夜幽這是被司寇千傲隨口的一句承諾嚇住了,在為妹妹維護權益呢!且不說司寇千傲心有所屬,就算他當她是唯一,她也不會動容吧,不是嗎?
安離想著,不太確定,唯一,多麼奢侈的字眼,於她,於他,都是遙不可及的,他給不起,她要不來。
或許,也就只有萬俟聖昕,可以做得到吧,這個看似狂妄不羈的傾城男子,其實,有一個單純善良的心,就像,稚子。
安離輕輕地低下頭,見萬俟聖昕靠在她的肩頭,睡顏恬靜無邪,她淡淡的笑了,如果,你能活著……
她又不敢想下去了,長風落日,愜意無邊,月下花間,良人在畔,這是她夢中的景象啊,可惜,她是個睿智敏感的女子,她清楚自己的情感,她對萬俟聖昕,只有感激,不是愛,不是。
而她的良人……安離笑了笑,不屬於她。
夜幽默默地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感慨良多,她到底,是對司寇千傲有情,歎了口氣,夜幽上前拉過萬俟聖昕,悶悶地說:「如果要他活命,就讓我帶著他,黃昏時分血沉將閉關,我們需得趕在日落之前,誤了時辰,只怕神仙也回天乏術。」
安離伸出的手緊了緊,又放了下去。
「夜幽,謝謝。」她知道,夜幽本質不壞,就像樓中的月破月和花弄影一樣。
夜幽全身一震,低下頭,道:「不用謝我,救他,是司寇千傲的意思,不過,我也可以選擇不救,所以,我還有一個條件,你應該大致猜出來了吧?」
「離開司寇千傲?」安離試探性的問道。
夜幽點頭,半蹲著將昏迷不醒的萬俟聖昕扛在肩上,不動聲色的移動著步子,疾風一樣,走得很快,頭也低得厲害,生怕被安離看到,他掙扎著的眼神。
安離跟上他的腳步,素白的繡鞋踩在枯葉上,連聲音也沒有,就像一隻夜出的貓兒,危險,謹慎。只是,安離不喜歡,前世的她,喜歡那些色彩艷麗有著極細高跟的皮質鞋子,每走一步,都驚天動地,彷彿隨時能用雙腳踩破地球一般盡致淋漓。
離開麼,他們何時在一起了?
司寇千傲和安離,屬於兩個世界。
「卡嚓!」
有枯枝在安離腳下粉碎,聲音不大,卻格外清脆,安離覺得腳下麻麻的,卻並不痛。
「沒事吧?」夜幽緊張的回頭看著她,淺金色的陽光下,安離第一次發現,其實,夜幽是個極俊美的男子,黑衣在他身上,沒有顯出老成和沉重,甚至,很陽光。
「沒事,」安離說,「其實,你該多見見太陽。」
他每次出現,都在夜晚,這讓安離覺得,他適合夜色,是個和司寇千傲一樣邪魅陰冷的男子,原來,不然。
夜幽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和親切的樣子。
安離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那個黑白通吃的商界精英,他的笑容,也是這般和諧。
「月兒很幸福,我很羨慕她。」安離突兀的說。
夜幽一愣,他想說,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更幸福,但他不敢承諾,他知道,這世間僅有一個人能給她幸福,而那個人,已經將幸福許給了另一個女子,他心疼到骨子裡的小妹,子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