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韻坊,當然知道了。只是小姐要去那樂坊作甚?大夫人不是說讓小姐休息嗎?再說了,那紫韻坊的歌舞怕還不及小姐一二呢。」花吟這麼說著,竟生出些許驕傲來,或許是安離好好待她,她便真心認了這個主子了。
「你見過那南若姑娘的歌舞?」安離見花吟得意模樣,也是笑出了聲,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只不過稍稍對她好,她便會死心塌地嗎?難道不知人心險惡?就好像,若不是她甜美的笑容像心兒,說不準她現在已經死在了君無琰手裡……
「這個……沒有。」花吟俏臉一紅,煞是動人。
南若姑娘的歌舞是京城一絕,多少王宮貴胄為看她一舞,一擲千金,更有寒士為其傾盡所有,聽聞她還是長公主慧昭的拜把姐妹,同時還傳授九公主樂晗舞藝。她一個小小的丫頭有哪裡得見?不過小姐的舞是她見過最美的舞了,大夫人不是也說小姐不用去什麼樂坊了嗎?她還是希望去看看牡丹花會。
「那小花吟如何以為我就勝過她?」安離捏捏她的臉蛋,笑靨如花。
花吟看得一愣,許久才說:「小姐生得真好看。」
挽著飛仙鬢的安離,高貴優雅,如同出畫中走出的人兒,一笑傾城,也不怪花吟失神,能素顏玩轉娛樂圈的安離,本就是一隻妖精。
一隻連心都會笑的妖精,風揚曾這樣評價她。
可惜,他離開後的如今,安離的心都已經死了,不會笑了。
風揚,是和她一同出演《寧國公主》的男主角,記憶裡,是他白衣飄飄穿著戲服溫文爾雅的模樣,不過只有安離知道,他的心不會笑……敦煌的那場風沙裡,安離順利脫險,而風揚則為了幫她找到視乎如命的行李箱,而被漫漫黃沙湮沒了……那個行李箱裡,放著秘色瓷。
「我們的小花吟也生得好看啊。」安離收起憂傷,稱讚道,花吟的確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跟安心是同類型的,甜美清純。特別是這古代的雙環髻加上粉衣襦裙,襯得她更是嬌俏迷人。
「哪有。」花吟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逗得安離又是一笑。
「好了,不開你玩笑了,現在我們出府,去會會那個南若姑娘。」安離斂起笑容,正色道。
花吟點頭,為安離更衣,那是件簡單大氣的白色紗裙,素雅高貴,纖塵不染。
安離皺眉,她不喜歡這種白色,她覺得太乾淨的東西會襯得她污濁不堪,畢竟,作為安氏繼承人,她手上是沾有鮮血的。她喜歡艷麗張揚的顏色,那是屬於安氏黑道當家的顏色,安離的顏色。「換一件吧。」
「小姐不喜歡嗎?時下很流行這種白色,聽說白家小姐就天天穿著這樣的白衣,跟個仙女兒似的。小姐本就是天人之姿,穿上這樣的衣服,一定把京城的小姐夫人都給比下去!」花吟很喜歡說話,就像現在,她明明已經換了手中的衣服,也還不忘嘮叨一番。
「我非善類,何必偽裝?」安離淡淡的攏了攏長髮,幽幽的說。
花吟手上的動作一滯,道,「人善被人欺,我真羨慕小姐。」
安離看著神色怪異的花吟,她澄澈的眸子裡有無奈,也有仇恨,但沒有後悔。被情人出賣,還要強顏歡笑,花吟,真的單純得連仇恨也要學著掩飾嗎?所有所思的低下頭去,羨慕我是惡人嗎?
穿著紅衣出了房門,迎面撞入君無琰肆無忌憚的目光,她也不躲閃,笑著道:「二哥,早安。」